我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如此执着,但我唯一明白的是,我自己也渴望着挣脱这被“诅咒”的“国”,到外面的世界去,不仅是我,还有我如今唯一的亲人妹妹,还有剩下的族人们,或许。
也在不久之前,原本好好的妹妹,身体状况却是突然急转而下,没有任何征兆的,突如其来,几天之后便是卧床不起,气息脉搏微弱,又是二十四日的“诅咒”,没有感到多少的惊恐,我想已经是恐惧到麻木了心,不止是我,还有这麻木的整座破旧古城。
看不见的,才是最恐惧的,大多的族人都已经几乎丧失了所谓活下去的意识,因为这一切的不可抗力。
不论是多强的炼士,只要在这个被“诅咒”的“国”,结果就与普通人毫无差异,最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族人们是这样认为的。
绝境里的族人甚至盼望着能够早一日的死去,得以解脱,但为何没有s?这或许是人的懦弱又或许是人的卑微,还或许是潜意识里最后无耻的希望的。
等下去就是死亡,但我还不想死,不想自己的一生只是一只井底之蛙,至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长老口中繁华的人世,曾经如“国”一般繁华的人世。
妹妹她说她最向往的就是外面的世界,可以自由奔跑而没有的尽头的世界,族人们也从心底渴望想要到达的彼岸没有“国”没有“诅咒”的外面的世界。
不能就这样死去!
大雨倾盆的一日清晨。
我与十几位健壮的青年族人披上了蓑衣,配带好武器与干粮,走出了这座破旧的古城,在族人们透过门缝轻眼相望的视线下离开了古城,一路向北,前行向黑文之塔。
我们十几人的相同,就是想要离开这个“国”,走到外面的世界,离开这个没有人声喧嚣,除了不安与孤寂之外一无所有的“国”。
走出百里,回头望去,那座破旧的古城落在一处,倾盆大雨下,似乎显得有些不堪。
一定要成功找出出路,一定要带妹妹去外面的世界,一定要带着族人们逃脱出这个“国”。
我跟随着队伍不断向前前行着,脑袋里这样不安的一定的想着。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的野兽,只是一片齐腰的杂草丛林,还有无数杵立于一旁的参天大树,踏入了一片看似古老的森林,四处隐约的听见着尖锐的啼鸣,还有似乎的兽吼。
临近夜晚,我们就随意地选了一处显得空旷之处驻扎下,夜晚星辰明亮,没有多少的声响,这里总是显得寂静异常,或者直接说是落寞,即使毫无防备,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野兽什么袭击,在沙土的空旷里生起小堆的火,族人围坐一处拿出干粮填充空腹。
几乎地谁也没有闲聊,最多也就是我向一位年长的族人询问黑文之塔的事情,之后便是各自的睡下休息,气氛诡异。
翌日天一明亮,我们便是急急地赶路,继续穿行于古森林之中。
就这样,差不多行进了有四五日,黑文之塔已是近在眼前,一干人等的面容上这时才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里有着不同于古城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的气息,黑色高塔伫立于眼前,宛如一尊威严的神像一般。
黑文之塔被山脊夹立于中央,四面有百里,寸草不生,尺树不立,空空荡荡,塔身之下刻画着一个大幅的咒术阵法图案,好似一张狰狞的脸庞完全暴露而出。
不知为何,踏入这空地之中,一股清新的气息便是冲入鼻口中,我一干人也是没有多少警惕性地就是寻着黑文之塔下的入口大门行了去。
没有发生任何什么意外地进入了黑文之塔当中,然而刚一踏入黑文之塔,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下的骇然,在这地面之上,满满堆砌着皑皑白骨,白色的海,白色骨头堆砌而成的海,渗透出让人浑身不适的阴暗冷气。
这时再去看出入的门口,早已是不知何时紧紧锁闭关上。
那些是以前的族人死后留下的白骨吗?
此时的我,根本不会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事,只会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恐惧,面对真实存在事物的恐惧。
我们的面前,赫然不知从哪个地方奔出了一只庞然的巨兽。
浑身漆黑之色,宛如身体翻滚过墨池里面一般,一身强横得让人感觉窒息的压迫气息,它的身形好似恶魔般,全身倒刺,尖爪獠牙,背生两翼,血口中吞吐着黑色摇曳的撩人火焰,一条长有近十米的黑色尾巴甩动在半空之上。
从未见过的庞然凶兽,我想即使集合了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也是敌之不过的,毕竟要说算上强者的咒炼士,加上刚刚入门的我也只是三个而已,但即使如此,面对眼前这只凶兽,我们根本是毫无反抗之力。
结果可想而知,我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一个被撕咬杀害吞食,我束手无力,能够做到的就只有等待着下一刻的死亡。
或许这就是我族的命运,或许这就是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国”,正因为我们是这里的被“诅咒”。
轰隆的鸣响贯彻在耳畔之间,我只是感觉到脑袋突然变得及其昏沉,好像在一时间自己的意识完全地遁入了黑暗,一片无所不在黑暗之地。
一个丝毫没有声嚣,寂寥之至的世界。
死了吗?
我脑袋里这般落寞地想着,想着自己被一只庞然凶兽杀死吞食而下,结束了这一生的所谓一切。
不知道时间是有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疲惫的双眼竭力地睁开来,耳畔间隐约地听到些许的淅淅沥沥落雨声,视线前出现的是古城里的景象。
一如往常的,天在下着雨,淅淅沥沥,冷冷的风吹拂着紧裹袍服的族人们。
今日或许是又一个二十四日的“诅咒”,古城的破损大道上比起平常多了些人,他们面无表情地搬运着死去的人,雨水溅在他们脸上似乎就是没了任何再多一丝的冷意。
几个手捏树枝的小孩被各自的大人追赶进自家的房屋里躲着了去。
“国”的一处老旧楼房里,一个身着残破黄袍的老人跪拜在一处,颤抖着身子口里随着喃喃念叨着,分不清是祈祷还是赎罪,亦或是恐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