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七月中旬出发,到达峡州的时间已是十一月初,这一切都还算得上是顺利的。
当时,我们下船的小地名叫土街头,这个地方现在也还在。
我们下船的时间是早上。上了岸,我们吃了碗当地的特色小吃红油小面,一人又来了个萝卜饺子,把自己的肚子是干得饱饱的。
这四川唐门在峡州的联络点也离土街头不远。我们在裴德龙、崔道远的带领下,直接去了联络点。
那堂口的小伙计认得裴德龙、崔道远二人,热情地把我们迎接了进去,并请出了这个堂口管事的。
管事的也姓唐,约四十岁的年纪。他听说我们是来接张思淑的,一拍大腿,说了声“不好!”。
这事还得从十天之前说起。
十天前,唐勇接到了蜀中的来信,说是他父亲唐宣老爷子染病了,而且情况很严重,让他即刻回四川。
唐勇是唐宣的长子,唐宣现在是唐门的掌门人。唐勇如果现在不回去,一旦他父亲有个不测,这唐门的掌门人之争就会产生变数。
唐勇和张思淑是六月中旬到的峡州,这在峡州都等了四个月了。张思淑早就等不住了,表示要一个人回锥子山。
但唐勇当初是与常遇春有过约定的,他肯定是不能放她走。但这下,唐勇要回四川了,他也没办法继续留住张思淑了。
但他临走之前,还是郑重其事地给张思淑讲,让她一定要在峡州等常遇春来接。
张思淑知道他要回四川了,心想他要走了,就没人留得住她了,就满口答应了。
唐勇还是不放心,又把这堂口管事的叫来,是反复叮嘱,让他无论如何得把那丫头留住。
这管事的也是保证一定全力做到。其实他也清楚,自己在唐门中的地位不高不低的,那小丫头和唐门的关系不一般。那小丫头如果真要走,他也是留不住的。
就这样,唐勇在十天前,就急匆匆地启程回四川了。
第二天一早,张思淑就来堂口找这管事的,让他帮她联系船只去安庆。
刚开始,这管事的还是苦苦劝说张思淑留下。
但张思淑哪管这一套,直接对他说:“你不帮我找船,我就自己去找了,你是不可能留住我的。要是将来唐勇问起来,我走的时候你连船都不帮我找,到时候有你受的。”
这管事的一听,也是这么回事。这小丫头要真是疯劲儿上来了,自己跑了,我到时还真不好交差。还不如帮他找个船,反正自己劝也是劝了,实在劝不住了,就帮她找了船。
反正从峡州至安庆的船并不是很多,有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有船。拖得了一天算一天吧。
当场,这管事的就出去帮着找船。直到晚上,他才回来。
张思淑这丫头也是有些犟劲儿,就在他的堂口坐着,等到他晚上回来。
本来这管事儿的还打算拖延几天,也是搞不成了。就说这船要五天以后,才确定具体出发日期。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张思淑给劝回去了。
五天后的一大早,张思淑又来找这管事儿的了,非要让他今天给她一个确切的出发日期。
这管事的,又只好出去,到了中午才回来。
张思淑当然是还在等他。他只好再次拖延,说是船只的货物还没备齐,要十天以后才能出发。
这下张思淑也明白了,这管事儿是在拖延时间。就吵着要他安排其他船只,没有到安庆的也不要紧,她先去江夏,自己从江夏再换船去安庆。
这管事的又劝她,说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路不安全。
这张思淑哪管得了这些,说自己的功夫好。还说她要女扮男装了出发,这谁知道她是女的?
这管事的终究是没拗过张思淑,只得帮她去联系船。
为了安全起见,他给张思淑联系了一条运货去江夏的船。因为货船上人少,而且这条货船上的船老大他还认识。
于是,他就跟这船老大说了,说让他帮带个人去江夏。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还将这丫头准备女扮男装去江夏的事儿也说了。
他也是担心万一这一路上船上这帮人不知道张思淑是个女儿身,有时会带来不便。这跟船老大讲一声,好歹也可多个照应。
可这管事儿的还真不知道,就他这一句实话,差点害死了张思淑。当然这是后话,他当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这条船定于三天后出发,也就是我们到峡州的两天前,这条船出发了。
只怪当时通讯不发达,两条船在长江上面对面驶过,但不知道对面船上就是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