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蠕动着鲜红的唇瓣,还想说些什么。
伍氏自然知道女儿的心事,她拽住芙蓉手臂的手,狠狠地掐了掐芙蓉手臂内侧的手。芙蓉吃痛得紧咬着唇瓣,本来就楚楚可怜的眸子里,瞬间噙满了泪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孙擎和小琪在一起,她就心生嫉妒醋意,明明小琪还是个小丫头,就连容貌身材都不及自己,但是芙蓉就是已经把她当做了假想敌。
芙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见不得小琪好。这一次下毒的事情,也是她故意那般说的,其实那天夜里,她哪里见到了什么人,但是第二天听到蟹鳌被毒死的事情,她就心生了这个狠毒的想法。
吴大壮夫妻自然是相信女儿的,而且他们两人本来就觉得是辛老四一家在肆意报复,所以当时来击鼓鸣冤,吴大壮才一口咬定是藏香阁。
现在蒲松锦已经升堂审案,刚才又说了那番敲打的话,伍氏明白,此刻若是还嘴硬咬着小琪不放,如果真的抓到了贼人,那他们一家也会因为误导县令、诬陷他人而被关进大牢里了。
所以吴大壮和伍氏,才一再呵斥芙蓉,让她不要多说。
芙蓉哪里明白父母的心思,手臂上的吃痛,让她心里的恨意愈发浓郁。一双水汽盈盈的眸子,恶狠狠地瞪了小琪一眼,白净的牙齿,深深地陷入鲜红的唇瓣之中,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坐在大厅左侧的程兴昌,品着茶,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见到芙蓉肤如凝脂,泪眼婆娑的模样,他只觉得心里痒痒,他怎么能够看到美人受委屈呢?这可不是他程兴昌的为人。
“蒲县令,这样为难一个弱女子还有意思吗?你不是抓到贼人了吗?既然抓到了,就赶紧定罪,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程兴昌放下茶盏,挑衅地开口。
蒲松锦眼神沉了沉,虽然心生不悦,但是他并没有再质问吴大壮一家。
芙蓉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只觉得似乎找到了倚靠,泪眼一转,望向了程兴昌,她柔弱得微微点头,算是表示感激。
只一眼,她又垂下眸子,似委屈难耐。
芙蓉这一眼,让历经人事的程兴昌,心里如小猫抓挠。他见过各种女人,可是芙蓉这般柔弱又害羞的女子,他可从没尝试过。芙蓉只是感激地点点头,就让他误以为芙蓉对他,也有了那么些许意思。
想到这些,程兴昌先前有些担忧的情绪,瞬间被芙蓉吸引,哪里还顾忌得到其他。
蒲松锦冷笑地看着这一切,他哪里看不懂程兴昌心里的小九九。
只不过芙蓉也是心思不纯,蒲松锦虽身为父母官,但是这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去插手。
“李大强,”蒲松锦顿了顿,望着跪在吴大壮旁边的李大爷,询问道,“那日你跟着藏香阁的马车,可曾见到马车在定安乡有过停留?”
李大爷曾经帮助过小琪,在定安乡也算上是说得起话的几个老人之一,所以对于他,小琪还是相信他不会胡乱诬陷人的。
“回、回县太爷的话,”李大爷从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听到蒲松锦问他,他有些紧张,声音也在发颤,“小的、小的,那日、听、听说宝安乡有人收购蟹鳌,就在那看热闹,等、等藏香阁的马车走,小的、小的一直跟着,没、没见过他们在我们乡停留。”
李大爷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完,这才缓过劲来。所有人都听着自己说话,李大爷只感觉双耳轰鸣,头脑发昏,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就是说,藏香阁的人那日没有时间去定安乡下毒了。”蒲松锦点点头,缓缓开口道。
一听蒲松锦如此断定,芙蓉紧咬着唇瓣,猛地抬头,想要开口反驳。
哪知,她话刚到嘴边,就听到程兴昌率先开口:“蒲大人,你就凭着一介农夫的话,就断定藏香阁没有作案的嫌疑,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
芙蓉再一次直愣愣地望着程兴昌,一双秋水含波的眸子里,闪着精光,她的心里早已经雀跃不已。她不过就对着那老爷笑了笑,那人就为她在公堂之上出头,她更觉得她这幅柔弱含春的模样,对外也实在是太好的伪装了。
程兴昌不动声色地回望了望芙蓉,对着她露出几颗玉米般的大黄牙。
见到程兴昌如此淫秽的模样,芙蓉只觉得有些反胃,可是她还是只能装作羞赧的模样,对着程兴昌莞尔一笑。
“程老爷,先别急,等本宫一一问过之后,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蒲松锦在肚子里冷笑了一声,不咸不淡地接过话。
“呵”程兴昌重重地冷笑了一声,丝毫不给蒲松锦留下一点颜面。
“辛武,辛小琪,你们父女俩,十月初夜里,离开宝安乡回城之前,可曾下过马车?”蒲松锦转眸,望向大厅右侧的辛老四和小琪。
辛老四身子微颤,刚想开口,就感觉到身侧的女儿,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
“回县令大老爷的话,那日我们并没有下车。”小琪回答,声音四平稳。
听到女儿的话,辛老四心里咯哒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何小琪不说实话,明明路过黑风山山脚的时候,他就下车了,虽然这件事不足轻重,但是他不知道小琪为何要隐瞒,难道她是害怕这件事也会落人口实,被人当做把柄吗?
“陈从文,你作为藏香阁的掌柜,辛小琪的话,可否属实。”蒲松锦垂眸,嘴角一勾,小琪的话,他自然知道虚实。
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何小琪会觉得,他不会追究她的谎话。
还是说,小琪知道,他问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而已。
“回县令大人的话,在下陈从文,以藏香阁掌柜的身份为辛老爷和小琪姑娘作证,他们所说的一切属实。”陈从文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有了陈从文的保证,蒲松锦点点头,不再多说。
“本官命人查过了,定安乡的蟹鳌,都死于钩吻。”蒲松锦看着跪在正中央的辛铁贵和张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辛铁贵和张氏,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跪在这大殿之上,也算是有了经验。相较于之前,两人都镇定了许多。
听到蒲松锦的话,辛铁贵倒是一直有些木讷没有反应,但是紧靠着辛铁贵的张氏,单薄的身子却颤了颤。
蒲松锦只当做没有看到,继续说道:“钩吻在这个时节,倒是四处可见。”
他的话音刚落,程兴昌那边有些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他觉得蒲松锦问这些乱七糟的,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根本就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