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风驰电掣地开车回到家里,好在林瑛似乎听了我的建议,加上也许更心疼沈喻,所以没有深更半夜还跑到我家来嘘寒问暖,或者毋宁说兴师问罪。
当然我面对的大麻烦不只有林瑛,更严重的还是华鬘。我先让她去洗澡,结果她看到满满一浴缸水就光着身子嗷嗷叫着跳了出来。
“又怎么了?”我赶紧捂着眼睛。
“我有水域恐惧症,我怕海、怕河、怕湖、怕池塘里的水!”
“可是浴缸比池塘小多了”
“那我也怕!我是住在须弥山腰上的阿修罗,最怕水了!”
“好好,那我先去洗你说又没被疯狗咬过,怎么会恐水。”
我走进浴室,没有急着洗澡,而是蹲在马桶上继续思索:沈喻最喜欢游泳了,她绝不会怕水的。
看来这个华鬘,跟沈喻的区别之处还真不少岂止不少,相差还挺大嘞。
所以,我之前判断她只是沈喻人格的继承,是不是过于狭隘了?
不过美男医生也说过,有时候一个人把自己另一面压抑太久了,遇到重大打击或许会完全释放出来。
那么华鬘这个人格,是不是就是以前被沈喻强行压制的另一种状态呢?
有可能,很有可能!沈喻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禁欲系的,禁欲系的就会“存天理,灭人欲”!
难道沈喻没把人欲灭完,结果遭遇车祸后,自己另一方面彻底释放出来了?
我还在马桶上胡思乱想,不料卫生间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嘿嘿,等下我,咱们一起洗!跟你洗我兴许就不怕水啦!”华鬘趿拉着拖鞋冲了过来。
好在我手疾眼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推出去,然后砰地把浴室门紧紧关上,还飞速上下锁了两道锁。
“真是的!”她在外面气呼呼地说,“信不信我一拳把这层楼打塌?”
“你干脆打死我得了!”我在里面喊。
“那还是算了,我可舍不得你再说,反正刚才已经瞅见你半拉屁股了,嘿嘿嘿!”
“你“我简直无语,“你穿上衣服先!还有,你要是怕水,我到时候给你一条湿毛巾你自己擦!”
“哎呀亲爱的,你太关心我,我都感动哭了!”
“”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骚扰,我从浴室出来后,先把她劝了进去,然后赶紧打开电视,给她调到电视购物的频道上。
嘿,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频道多得劲儿啊,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在放广告!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放在茶几上。
希望她喝了就醉,醉了就不会折腾我
我忽然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别人都是灌晕女生想揩油,我怎么沦落到灌晕女生防止她揩我油的地步了?!
我踏马还是直男吗?我的性取向还在以前的轨道上吗?我
卫生间的门又打开了,我偷偷瞥了一眼,华鬘这次倒没有赤身,不过她只穿着件我的长袖恤就走了出来。
她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明晃晃地走过来,我赶紧抬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堵住鼻孔。
太刺激了我的精神防线快崩溃了啊!
结果这家伙绕过茶几,一屁股就坐在我身边,那柔软的躯体瞬间就蹭了上来。
我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再不使些手段,那我就彻底沦陷了啊!
我急忙拿起茶几上的啤酒罐,嘭地一声拉开拉环。
“你、你尝尝这”我牙齿打着颤,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啥?”华鬘用鼻子使劲闻着,那样子既滑稽又可爱,她拿起易拉罐,好奇地打量着,然后咕嘟嘟一饮而尽。
“我靠!”她惊讶地喊道,嗓音都变尖了。
“很难喝吗?”我赶紧问道。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喝啤酒的经历,当时感觉咽下去的就是泔水。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琼浆玉液?”她嗷嗷叫着。
“这是酒呀。”我说。
“酒?我的天啊,”她忽然抱着易拉罐,顷刻间泪流满面,“我居然喝到了传说中的酒啊,在阿修罗界是从来没有酒的不行,我还要喝!”
“你等会儿,我去拿!”我赶紧站起来冲向厨房看样子灌醉她有希望!
没想到,我猜得出这开始,但却猜不透那结局。
长话短说,反正灌酒事件的结局就是,她把我冰箱里的所有啤酒喝完不说,就连厨房的料酒、厕所里的碘酒都喝了个精光。
华鬘痛饮之后满脸绛红,她歪歪扭扭坐在沙发上,还把一条又细又白又长的大腿伸过来,“啪”的一下搁我肩膀上,然后惬意无比地说:“在阿修罗的时候就听说天神和人间有酒这种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啊!”
“你要愿意喝,赶明儿给你买老白干去!”
“喝,为什么不喝?我要喝一吨!”
“行行行。”
“不行!”她有点要撒酒疯的样子,我吓了一跳。
“我怎么觉着周围连空气都软乎乎得跟沙发一样,好像随便一歪就能睡了。”
“那就是醉了,赶紧睡吧。”我奸计得逞,如释重负地说。
“哎,”她半撑着身体叫我,“明天我歇班儿,你会想我的吧?”
“会的。”我愣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把我今天观灯看到的东西,告诉你那个女侦探,也算本公主帮她一大忙。”她嘴里这样念叨着沉沉睡去。
我轻轻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毛毯盖到她的身上。
“晚安。”我对她说。
但她已经鼾声连天,不可能再听见这句话了。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第二天早上的狂风暴雨还是让我有点始料未及。
沈喻腾地从沙发上半坐起来,她摸着自己肚子,看着地上各种空荡荡的零食袋和酒瓶子,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些都是我吃的?这些都是我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