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英雄出少年,可许大娘却觉得恶心,这个人他也配做英雄?方成谋所取得的一切都不过是靠着覃松玉的父亲罢了。
作为宰相的新女婿,方成谋凭着卓越的才华迅速打进了京都的贵人圈子,也慢慢拉拢了自己的势力,从此开始了平步青云的宰相之路。
就在人们都为这个新宰相贺喜的时候,覃松玉的父亲暴病身亡,一时间还分不清方向的她选择了回家吊丧。
就在她离府的那几日里,方成谋南下视察,没了丈夫的陪伴,她只得和家中母亲互诉衷肠,所幸自己还有个弟弟,不然那日子可是愈发的难过了。
方成谋来到了江南,他此前并不知道许大娘去了哪里,他也是会偶尔的想起她来,毕竟是糟糠之妻,感情还是有的。
一次的赶集,他们相遇了,只是许大娘还抱着许墨,方成谋看着这个陌生的孩子,他心里万分疑惑。
也罢,经历了骨肉分离之痛的她现在有个孩子陪着也是极好的。
这一别便是十几年,只是那锦囊中的纸却上许大娘有了些想法,她仍记得那侍卫唤许墨为“小公子”,除了富贵人家,很少有人会用这种称谓。
她猜测这个小婴儿应该是安北将军家的小公子,她在京都也曾听过安北将军,但对他家里的妻室却是不清楚。
都是猜的而已,她也不敢断定这就是他们家的小公子,而且再看这字的内容,都是希望他一世平安,不为权谋罢了。
这或许是安北将军生前最大的心愿了吧,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再背负家族的仇恨。
所以,许大娘隐瞒了他的身世,这一瞒便是十几年。
但,这是对许墨的一种残忍,他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并且从容的去看待家族的兴衰。
“墨儿,你可还怪娘亲?”许大娘拉回了思绪问道。
“墨儿从不怨娘亲,对墨儿来说,娘亲能把墨儿扶养成人已是不易,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许大娘眼含泪水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小婴儿,时间过的真快,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墨儿,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你的父亲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安北将军。”
许墨心里也是有点被镇住了,自己的父亲真会是那个大将军么?
他曾经跟着师父云游四海,这个将军的事迹倒是听过的,特别是邻近胡地的人们对他更是崇拜有加。
“娘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是推测,再说了,安北将军府里经过了一场大火后便无人生还,找不到人鉴定你的身份了。”
“也罢,墨儿只想伴着娘亲。”许墨淡淡的说道。
许大娘或许感到有些乏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乡野的生活让她慢慢忘却了养尊处优,连着皱纹也长出来了。
“娘亲,我扶你出去转转吧。”
“也好。”
她坦白的把真相告诉他,可他并没有太在意,果真是个温和的孩子。
“墨儿不要怪娘亲,如果你喜欢那荣华富贵也大可现在去追求。反正你才思敏捷,是个文坛的奇才。”
许墨一边牵着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脑子里也没有太多的去思考这些话语。
出了门,又是阳光明媚,仿佛能把人内心的阴霾一晒而光。
清脆鸟鸣声从竹林深处传来,正对面是绵延不绝的群山,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到外边。
许墨回忆起自己经常与娘亲一同进山采药的情景,那一株一株的草药都是他们生活的乐趣。
“娘亲,你看墨儿挖到的是块小木头。”
一个稚嫩的孩童拿着自己的“战利品”递给了自己的娘亲,他虽然不懂这是什么,可是他有在医书上瞧见过的。
“呀,墨儿真厉害,采到了何首乌呢!”
看到娘亲眼里的喜悦,他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把那何首乌拿在手里观看。
他要记住它的叶子的形状,还有气味,最好的是观察它长在什么地方,是喜阴还是喜阳……
回忆是美的,这些都是许墨人生中不可抹去的东西,娘亲给他的太多太多,多得他想用一生去偿还。
“墨儿,你可还记得我们曾去过那座山上?”许大娘停下脚步问道。
“墨儿记得,那是遇见师父的地方。”
“当时差点把娘亲吓坏了,那毒蛇这么厉害。”
“是啊,多亏了师父他老人家路过呢。”许墨开口道。
“之后,你便去上学堂了,也和师父一起去见识外边的大好世界了。”
“可墨儿出去见过不少人间奇景,倒觉得还是和娘亲在一起的地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