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毁灭之锤用尽全身力量咆哮着。

他狭小的周围已经挤满了人，即便是地狱咆哮有过吩咐，不让其余兽人战士打扰大酋长休息，也没办法阻止每时每刻朝着这里挤过来的兽人。

“死在一个懦夫的袭击之下太令人羞愧了。”

地狱咆哮抓着黑袍兽人的手，继续说道：“我不想在身体还有这些人类的背信弃义之物的时候死掉。”

他的一只手在长矛上摸索着，手指虚弱地抖了几下，然后落了下去，“我曾试图把它拔出来，但是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现在，为了我…拔掉它。”

黑袍兽人感到他的胸腔快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碎了。

他点了点头，迫使自己坚强面对他必须满足他的朋友和老师的要求的巨大伤痛，合拢手指，按进毁灭之锤的肌肉中。

毁灭之锤大声的喊叫，他的愤怒如同他所受的痛苦一般强烈。

“快点，拔出来！”他大吼。

闭上眼，下一秒，一阵剧痛袭来，那被鲜血浸透了的杆往外长了几英寸。

毁灭之锤发出的，凄厉的咆哮声几乎要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震破了。

“再来！”强大的战士咆哮着。

黑袍兽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发力了，他由衷希望他能把它整个拔出来。向后拔的时候，突然的失力让他结结实实的向后摔在了地上。

黑红色的血液从毁灭之锤胃部位置上那个致命的伤洞中涌出。

黑袍兽人丢掉手中那块染满大酋长鲜血的长矛，跪在毁灭之锤身边。

“伟大的首领，”黑袍兽人低声说，因此只有毁灭之锤才能听到他的话，“我恐怕还没有资格穿上你的盔甲，拿上你的武器。”

“没人生来杰出，”毁灭之锤的声音微弱而含糊，“你会带领他们…胜利…会带给他们…安宁…”

他的眼睛闭上了。

终于，这位曾经率领钢铁兽人部落的大酋长、这位当年被薛焕、乌瑟尔、提里奥·弗丁众强者联手逼入绝境，仍试图凭借一己之力拯救部落的传奇英雄，带着莫大的荣誉离开了。

或许他没有想到的是，自他陨落后，部落在另外一名新领袖的带领下，从此走向新的辉煌…

而或许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年曾经联手将他打败的人类盟军，现在也早已从内部分崩离析、自相残杀…

毁灭之锤倒向黑袍兽人，后者赶紧抓住他，他撑着他，好一会儿之后，黑袍兽人感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是德雷克塔尔，他的手滑到黑袍兽人的手臂下扶着后者站了起来。

“他们正看着呢。”

德雷克塔尔指了指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兽人战士们，而格鲁姆·地狱咆哮也在其中。

接着，德雷克塔尔对黑袍兽人轻轻地说：“他们不能没有领袖，你必须穿上盔甲，告诉他们你是新的酋长。”

“长官，”

一个听到德雷克塔尔说话的兽人说道，“盔甲……”

他咽了口唾沫，“盔甲被刺穿了，我们得把它换掉。”

“不，”黑袍兽人摇了摇头，“它不会被换掉。在下一次战斗之前你得把它的形状修复好，而我将穿上它。为了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荣耀，他为了我们的自由…而献出了生命。”

他站在那里，让其余兽人们帮他穿上浸血的盔甲。

黑袍兽人掩饰住心底巨大的伤痛，一把扯掉覆在身上的黑色斗篷，对着众人露出勇敢的面容。

“我，霜狼氏族杜隆坦之子，萨尔！！”

周围的兽人们安静而充满敬意的注视着他。

德雷克塔尔说得没错，他需要这么做。

他弯下身，拾起巨大的战锤，在他的头顶上挥舞着。

“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任命我为新的酋长，”萨尔喊道，“这不是我所向往的，但我没有选择。我被任命了，我也将服从前任大酋长之命。你们谁愿意…跟随我，去为我们的自由而战？”

周围的兽人安静了一秒，也仅仅只有一秒，下一刻，陡然迸发出的山呼海啸将萨尔淹没在了其中！！

愤怒的咆哮，饱含对他们逝去领袖的伤痛，然而这也是充满希望的声音。

萨尔站在那里，高举毁灭之锤——那把传奇般的武器，眼中充满希翼——他知道，无论成功的希望有多渺茫，胜利终将属于他们。

这片废墟，以及饱受战火袭扰的他的族人，都将注定迎来新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