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是咏阳郡主,魏姎的生母。
“哭什么,母亲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不许和小时候一样哭鼻子了。”咏阳郡主的指尖擦拭魏姎眼中的泪珠,说着自己的眼眶竟不争气的红了,“小七,你承受太多了。”
魏姎摇摇头,一把扑入咏阳郡主怀中,似是发泄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以及委屈。
“小七没事,能看见母亲小七的病就好了,母亲是不是以后都不会离开小七了?”
咏阳郡主微微笑,“会一直陪着小七的。”
母女两时隔七年再重逢,抱做紧紧一团,六月瞧着眼泪也控制不住,是高兴的。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的情绪才平稳了,咏阳郡主让六月将食盒端来,“你昏睡了整整两日,身子骨太弱了,日后在家好好补一补,这是母亲亲手熬的红豆羹,你垫垫肚子。”
魏姎点点头,“好。”
喝了足一碗的红豆羹,浑身也暖和许多,坐在床头,望着咏阳郡主,咏阳郡主说,“你那日晕倒在宫门口,皇上大发慈悲放了母亲,日后有母亲护着你。”
魏姎晕倒后,有几个官员替魏姎求情,南梁帝顺势而下,打着不能苛待弱女子的名号,特意让咏阳郡主回京,也实现了允诺。
下一个就是魏怀瑾了。
魏姎将脑袋搭在了咏阳郡主怀里撒娇,像是在做梦一样有些不真实,粘了几个时辰才罢休,咏阳郡主还很年轻,不似年轻时的那样锋芒毕露,整个人温婉了不少。
晚上母女两一块用膳,只是一看膳食,魏姎的脸色一紧,六月低着头,“大厨房说这就是映雪院的份例,若要多吃,自个儿拿银钱买,南阳侯府不养闲人,往后映雪院下人的份例也不出了。”
咏阳郡主看了一眼魏姎,魏姎立即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母亲,这些菜也不错,回头咱们自己弄一个小厨房,想吃什么自己做。”
南阳侯夫人这般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魏姎也不计较,反正嫁妆已经拿回来了,日后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
咏阳郡主点点头,只是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多半是在心疼魏姎,“你身子骨弱需要补补,那些嫁妆拿回来了就是你的,不必过问母亲,之前伺候过母亲的那些丫鬟婆子还在庄子上,是信得过的,找几个回来伺候。”
咏阳郡主是重华大长公主的嫡女,十里红妆,嫁妆丰厚,这五六年已经被南阳侯夫人挥霍了一小半,这也是南阳侯府日子过得潇洒滋润的原因。
这失去的,魏姎会慢慢拿回来。
“听母亲的。”魏姎冲着咏阳郡主笑,母女两温馨的用了晚膳,咏阳郡主回了之前的院子,蘅水院休息。
魏姎的膝盖还有些疼,这段日子跪了不少次,两个膝盖都一团淤青了。
“我昏睡的这几日,府上发生什么事儿了?”魏姎看了一眼六月问。
魏姎被抬回府上的当夜,映雪院连个大夫都不许请,几个门被堵的死死的,第二日咏阳郡主回府,还是被逼的从侧门,不许从大门进入,南阳侯夫人硬是奚落了咏阳郡主一顿,甚至连南阳侯老夫人也找了丫鬟传话,让咏阳郡主这个媳妇晨昏定省的去侍疾。
六月小声说,“府上的人都不敢和咱们院子里的人接触,要么冷嘲热讽,要么闭口不言,给了好处也不行,明儿一早郡主还要去给老夫人侍疾,今儿上午郡主就跪了好几个时辰呢,屋子里还有打骂声。”
魏姎紧绷着脸,她母亲是个骄傲的女子,出生名门,几十年前乃是整个京都城的翘楚,被外祖母重华大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疼爱,吃喝用度样样都是极好的,长得又漂亮,嫁了当年的状元魏怀瑾,夫妻恩爱,次年就生了嫡长子,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谁不羡慕?
可如今却要小心翼翼。
魏姎闭着眼冷笑,“一个洗脚婢爬上来的玩意,也敢让我母亲去侍疾,也不怕折寿!”
要不是看在南阳侯老夫人现在的身份,一旦死了,魏姎也要守孝两年,魏姎早就弄死南阳侯老夫人了。
六月看着魏姎,不知不觉那个胆小怯懦的七小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说话办事十分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