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已是深夜,夜深露重,两只膝盖又痛又麻,硬是咬着牙才能走出宫。
背脊已经湿透了,黏腻腻的贴在身上,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魏姎,一件锦袍披在了她身上,挡住了森森寒气,被扶上马车。
手里捧着一盏热参茶,小几上还有几盘点心,魏姎的确又饿又渴,一口气吃了好几盏参茶,几块点心垫腹,吃过后,浑身才有了热乎气,舒缓了不少。
“多谢恒表哥。”
穆恒沉声问,“你这是打算效忠皇上?”
魏姎沉默了一会,指尖揉了揉膝盖,缓缓才说,“太后已经容不下我了,我必须要找一个靠山,普天之下,谁能和太后抗衡?”
“可这么做太危险了”
魏姎冲着穆恒淡笑,“最坏的结果就是赔了一条性命,恒表哥,我没有选择了,二姐姐无故惨死,多耽搁一刻,大姐姐,四姐姐,还有大哥,父亲母亲都有性命之忧,我不管上者怎么争斗,我只要我的家人安然无恙!”
谁挡了她的路,魏姎绝不会手下留情。
穆恒紧抿着唇,那个天真活泼的小表妹已经不见了,这么多的压力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穆恒眼中染上一抹心疼,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瓶子,“这个是膏药,你拿回去抹一抹,若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告诉表哥。”
“好。”
下了马车,魏姎回了南阳侯府,府上静悄悄的,魏泓被禁足调查又受了伤,此刻还在休养,府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魏姎直径回了映雪院,六月红着眼,“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奴婢好担心。”
“傻丫头,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魏姎轻缓着嗓音,微微笑,故作轻松,六月吸了吸鼻子,“府上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有云琴,云棋她们几个都回不来了,奴婢怎么能不担心,是奴婢没用,帮不上小姐。”
“怎么帮不上,我现在就想沐浴更衣,没了你,谁来伺候我,放心吧,我好着呢。”
六月闻言立即去烧水安排。
魏姎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那一瓶膏药极好,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取出一些涂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窗下立着一抹修长的身影,一只手靠在后背,掌心还有一瓶药膏。
“谁?”
魏姎警惕性很高,很快就发现了来人,直到闻见了鼻尖熟悉的气味,才松懈了些。
“萧二皇子怎么来了?”
萧湛容貌极出挑,此刻一袭黑衣,板着一张脸,倒像是地狱判官,肃杀满面,叫人紧绷着身子不敢对视。
“还有两日,你打算如何破局?”萧湛抬脚坐在了魏姎的对面,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白色瓷瓶,很快就移开了,面色波澜不惊,唯有那一双黑暗的瞳孔深不可测,没了白日的慈悲样,多了几分晦暗。
魏姎还以为这人是要帮自己的,正要说感谢的话,谁知下一刻,萧湛说,“你死了,欠了我的银票如何还?”
魏姎拧眉,“那不知萧二皇子可有什么解脱的法子帮帮我?”
“你不是已经进宫去找皇上,出卖了太后和瑾王府,又找了一个靠山?”
这话略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那依萧二皇子所言,难道我就只能让太后和瑾王府联手将我赐死,三日后南阳侯府七小姐忽然暴毙而亡,此事便不了了之,或是再找几个替罪羔羊?”魏姎没好气的反击。
萧湛蹙眉,“太后和瑾王府怎么会要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