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点了点头,微笑道:“走吧,咱们去下一家。”
到了第二户人家门前,青影学了乖,不再下车,只是淡淡的看了小桃一眼,小桃不等若水开口,就跳下马车,开开心心的前去叩门,心想:刚才那一个鸡蛋还不够自己填肚子的,要是再来一个就好了。
哪知她兴高采烈的进去,却是愁眉苦脸的回来,若水奇道:“小桃,你怎么了,脸色这等难看?可是人家没送你鸡蛋,你就不高兴了?”
她和青影这次看得清楚,小桃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青影更是打鼻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小桃猛的摇摇头,眼中含泪,“小姐,这家人好惨,他们说昨天服了回春堂的药,本来已经没什么事了,可是今天早晨用过早饭不久,全家人居然一齐肚痛,和昨天一模一样,幸好他们家里还有雄黄药酒和回春堂的药,喝了药酒之后,这才止住了腹痛,小姐,怎么会这样啊?”
若水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再次腹痛?难道说那下蛊之人又施毒手?
“青影,快,去下一家。”若水催促道。
青影也知道事情紧急,驾起马车,飞快前行,不多时已经到了第三户人家。
若水跳下车,叩响了院门,青影不敢阻拦,只是紧随在她身后。
若水刚敲了两下,忽听得屋内有人“啊”的一声惨呼,直传出屋外,然后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呼痛之声,脸色登时一变,青影不待她说话,已经一脚踹开了院门,冲进院子,接着又踹开了房门。
堂屋的地上,有两人正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声声呼痛,而一旁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脸色苍白,害怕得全身发抖,哭着喊:“爹!娘!”
若水一见便知,倒在地上的这对夫妻定是蛊毒刚刚发作,“青影,快去车上取酒和药,小桃,你去灶间生火,烫酒煎药,快!”
那夫妻二人服了雄黄药酒和煎好的汤药之后,很快就脱离了危险。若水等他二人病情稳定之后,这才开口探问原由。
那丈夫想了半天,也说不清楚自己和妻子怎么会突然腹痛不止,明明昨天患病的是自己的儿子,服了药和酒之后,一直在卧床休息,他夫妻二人一直在照顾儿子,没想到突然就发起病来。
若水看了一眼地上,见到有打碎的饭碗和残羹,心中一动,问道:“你们肚痛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那妻子说道:“我今儿一早,给虎子熬了一碗肉粥,想给他补补身子,哪知他嫌粥里有肉腥味,说什么也不肯吃,我们家贫,买不起肉,这点儿猪肉还是从邻居家借来的,虎子既然不肯喝,我舍不得倒掉,就和我相公分着喝了,哪知道过了不久,就肚痛起来。”
若水早就猜到了七分,听了那妻子的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患者之所以中蛊,都是因为蛊从口入,这碗肉粥之中,定然含有蛊毒。
和前面那家一样,那家人也是用过早饭之后,才引起的肚痛。
只是这下蛊之人,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让这许多人同时中蛊呢?他总不会一家一家的挨家投毒吧?
若水百思不得其解,她给这一家三口留下了一坛雄黄药酒和药包,嘱咐他们这两日少进饮食,最好连水也不要喝,如果一旦肚痛,立刻饮用雄黄热酒。
紧接着,若水又连着探访了七户人家,发现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家再次中了蛊毒。而这些人所以再次中蛊的原因,都是因为进了饮食。
若水已经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些人在是饮食中被人下了蛊毒,却始终猜测不到这下毒的手法。
因为这些人家吃的东西各不相同,而且有的人家更是相隔极远,却几乎是在同时中毒。
日落黄昏,若水面色沉重,从一户人家的院子走了出来,缓缓走到院门前的一株垂柳树下,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望着眼前缓缓流过的秦河,默默的凝思起来。
斜阳余晖像碎金般洒落在河面,河面上柳条轻摆,嫩绿色的絮芽拂过她的发间,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幅生动的画卷。
青影和小桃站在远处,不敢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