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怔怔的说道:“他、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那石壁毫无棱角,表面光滑异常,漫说是攀爬,就算落脚也不可能,但连公子就这样上去了,用一种颠覆的方式,巅峰了所有人的认识。
许墨低头敛目,思绪了片刻,说道:“你听说过壁虎游墙功没有?”
赫连墨摇了摇头,他虽然出生江南赫连家,但大半生都在打架,对于各门各派的武技,并无研究。
许墨继续说道:“我倒是在一本书上见过这门轻功的介绍,壁虎游墙功,名字虽然恶俗,但施展出来,能贴壁攀行,迅捷无双,是一门攻防一体的轻功。”
何为攻防一体的轻功?
好比许墨的蛇形瞬步,施展起来,能在狭窄的空间里,辗转腾挪,移形换位防,能让对手摸不到衣角攻,能让缠绕上对手身体,让对手怎么也甩不开。
不像普通的轻功,只能平平而来,平平而去,施展时还需要换气,这就是攻防一体轻功的厉害。
可就连许墨也没想到,连公子竟有一门功防一体的轻功。
他抿嘴一笑,明媚的眼眸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是个敌手,真是个敌手。”
有了前两名成功的案例,胸有成竹者开始一个个上台,有些凭借飞行类武魂,有些凭借绝世轻功,甚至还有依靠神兵利器一步一步凿壁登顶,无论哪一种方法,只要登上了巨石,白燕一概视其通过。
当然,也有自不量力者,最后如那开头的光头大汉一般,失败而归的。没人嘲笑他们,失败的总是大多数,成功的少之又少。
暮色降临,天黑了。
黑暗的谷口只有一盏灯。
白色灯笼透出的火光,几乎是死灰的颜色,就像那些失败者的眼睛。
挂钩在风中摇晃,寒风仿佛在叹息,叹息着一些人的离去,叹息着一些人的坚持。
人,渐渐少了,无论是离去的人,还是坚持的人,都少了。
剩下的一群人,目光炯炯的盯着白燕。
白燕面无表情,一天的劳累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看起来与开始时一样。
“下一个!”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调,甚至连说话时,配合的挥手动作也是一模一样。
然后一个不同的人走到了他身前,白燕皱了皱眉,又是一个白衣公子。
并非他厌恶这些白衣公子,谁不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只是赏心悦目的大多是绣花枕头,有真才实学的毕竟是少数。
青竹宗需要的是真才实学,而不是绣花枕头外门大比比的是武技,而不是外貌。
穿白衣的并未是高手,佩剑的未必是高手,穿白衣并且佩剑的,同样未必是高手。走上前台的许墨,恰恰是一个穿着白衣且佩剑的人,看起来就像云州附近的公子哥,面庞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尽管白燕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可他却不以为意。
巨石就在面前。
在台下看着与尽在眼前的感觉绝对不同,当他在台下的时候,会觉得二十仗,是一个不高的距离,仿佛只需轻轻一踮脚,便能越过。
当他走山前台,站在巨石之前,才感觉这石头的巨大。
二十丈,很高,高到顶端成了一个黑点。
此刻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多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认为可以能够越过,却又没有十足把握的人。
这其中不包括许墨,他只是不喜欢被很多人看着。
屈膝、发力。
一个起跳的过程,也是一个起跳的瞬间,没人看出他是怎么动的,当人反应过来,他已到巨石的最顶端,遥遥看下,所有人都变成了蚂蚁。
白燕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以至于忘记了宣布结果。
快!
他的第一感觉,
太快!
第二感觉。
如果说白玉京的轻功代表着潇洒,连公子的轻功代表着诡异,那许墨的轻功则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快!
超乎寻常的快,绝对的快!
有些人快,像是离弦的箭,尚能看见虚影有些人快,像是飘渺的烟,尚能嗅到气息许墨的快,是快到极致,没有任何感官能够捕捉。
“我通过了吗?”
巨石上,声音传来,将低头敛眉的白燕惊醒,他下意识说道:“通过!”
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他即将失去什么总要的东西。
他会比我还快吗?
白燕想,却不敢深究,他害怕一旦深究,自己将失去核心弟子中,最快的人,这个沉甸甸的称呼。
“下一个。”
他机械的喊出,又一个白衣公子走了上去。
白燕很庆幸自己没有穿白衣,不然所有穿白衣的人,都比他年轻,比他帅气,甚至连身上的气势,也与他相距不远。
后生可畏啊!
他叹息。
可谓的又岂是后生,他突然有种感觉,不久之后,青竹宗将会改朝换代,对于他们这样的老人,是好是坏,谁也不知。
赫连墨耸了耸肩膀,没有理会尚沉浸在沉思中的白燕,将目光投在身前的巨石上。
许墨跃上巨石显得很轻松,不代表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术业有专攻,赫连墨的专攻是打架,打架包括轻功,但远远不只有轻功,但同样,会打架的轻功就不可能差。
“我上去了!”
他轻啸一声,身体扶摇而上,同时将腰间的判官笔掷向半空,身体窜上,正当旧力已丧,新力未生之时,足下正好点着方才掷出的判官笔,再次拔高了身体,同时又将另一支笔抛起。
如此一轮,终登上了顶峰,双手一招,两只与他心声相寄的判官笔顿时飞了回来。
台下诸人目瞪口呆!
不要认为这是简单的事情,借力而上,谁都会,但能做到赫连墨这般,将手中武器抛弃当垫脚石的,却是凤毛麟角。
要做到这一点,力度、判断、对身体的控制力,缺一不可,赫连墨能做到这一点,也要依赖于他的打架经验和战兽武魂,对于自身的控制几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