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在他未突破化元期之前,若他能突破化元期,一切则又不同。
赫连墨自讨没趣,怏怏的点了点头,道:“也只有你才无欲无求,能够视这种奇妙的功法如无物。”
许墨笑出声来,道:“这么说你是有想法咯?”
赫连墨仰着脑袋,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自然,我自然有想法,不光是我,那个什么连公子,什么白玉京,都是冲着这东西来的,调和阴阳,想想都觉得美妙,我若学会了这一手,一定会让自己更上一层。”
林平忍不住道:“你就别想了,不可能的。”
赫连墨脸色一变,怒道:“什么不可能!我也是化元期的高手,就会比那几个人差?”
林平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用下巴点了点身前的许墨,道:“你先打败他再说。”
赫连墨的脸一下就跨了下来,支支吾吾的道:“他就是个变态对,彻彻底底的变态!”
许墨无语的摇了摇头,变态之说还要源于昨夜。
赫连墨这几日闲的无聊,拉着许墨印证武学,两人约定只比武技,不动武魂,这样即能比出高下,又能不伤元气。
赫连墨本以为依自己的打架经验,定能几招之内拿下许墨,却不想一番比试下来,输的竟是他,无论他出什么招式,许墨都像未卜先知似得,点中破绽所在,甚至有些招式还未出手,便被破解。
这一战,绝对是赫连墨出道以前最憋屈的一战,没有机会,从头到尾被牵着鼻子走。
这才有了赫连墨学着许墨的模样,在湖边静坐。
可他却不知,他静坐就只是静坐,许墨静坐却是在悟剑。
神秘人曾经说过,要想发挥简单剑招全部作用,就必须领悟剑意,本来许墨对剑意并不执着,只是想顺其自然,但发觉外门大比中,也有几个强大的敌手之后,对于剑意的需求就越发迫切了。
无论是那个不知深浅的连公子,还是白家白玉京,亦或是未曾某面的内门刀王项华和拳霸薛穆扬,都不是好对付的对手。
若是许墨只想进入内门,那大可不必担心,无论如何,他都是在前十之列但他真正在意的却是那本无相功法。
身为青竹宗弟子,他对无相功法知道的比林平和赫连墨更加清楚,这门功法不但能融合阴阳,练到高深,还能模拟出其他功法的效果,可以说,以这一门功法为基本,就能施展天下的武技,正好与许墨的吞噬武魂相配。
相比起赫连墨,许墨对无相功法更是志在必得。
只是
剑意啊
那可是虚无缥缈的剑意啊
抱剑而坐,感受风之律动,大地的气息,太阳东升西落,月光的无双清冷,虽让他心境更加贴近自然,但那剑意
他无奈的笑了笑,口中喃喃道:“或许时机未到吧。”
赫连墨听到了这话,诧道:“什么时机未到?”
许墨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赫连墨和林平对视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他们虽不知道许墨心中想的什么,却也明白,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林平拽赫连墨回到了木屋之中。
月光清冷,夜色如墨,空气中飘扬着莫名的香味,像是野花,更像是幻觉。
“破。”
许墨轻轻的念叨,抛一颗石子,直入江心,泛起点点波纹。
石子,一颗不规则的石子。
坠入江心,荡开了一圈似圆非圆的波纹。
赫连墨和林平的离开,为许墨营造了一个独自一人的世界,安静,空寂,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片刻时间,他便心若止水。
心神完全融入剑术推演之中,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所用过,所见过的剑招。
简单的、复杂的,一遍又一遍,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他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了,沉于思,沉于忆,沉于演练,跟沉与剑。
周遭的一切化作碎影,在他眼前,仿佛不在存在,剩下的仅仅是剑,他的剑,唯一的剑。
剑,是一种武器,平常的武器,可它又与平常的武器不同,甚至可以说,它是一种身法和尊容的象征。
古时的武者需与妖兽搏斗,以求生机,用的大多是刀,而非剑,剑的实战价值一度令人怀疑那时候,只有王侯将相,贵族子弟,才会佩剑,仅仅是佩剑而已,他们并不当剑是一种武器,只将其当成一件装饰,与女子发髻上的钗并无二致。
直到剑术产生,人们才真正开始重视剑的实战价值,将其与诗书分开,划拨于武者的武器而非文士的装饰。
剑术推动了剑的发展,而剑本身又有轻盈飘逸的贵性,是以,用者的越来越多,剑术也越来越繁杂。
但许墨的剑术却只有两个字简单。
由刺、挑、劈、抹、挽、撩、断、点等组成,轻快,迅捷,洒脱、漂移,灵活多变,又至简至拙,虽然变化繁华,但出剑落剑却干净利落,叫人看了有种畅快淋漓之感。
神秘人说过,剑客是一种善于寻找破绽的武者,而剑术则是一种击人破绽的武技,无论是破招,还是破人,都是一样的道理。
这是所谓的剑术,剑法还有剑道的说法。
道之一字,实在太大,许墨也不敢说自己明了,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好比林绛雪的剑,讲究一个柔,这就是她的道,也是她的剑意之所在而剑鬼的剑,则讲究一个快字,不同于许墨的“破中带快”,他的剑是最纯粹的快,快到肉眼也难以捕捉赵寒霄并未找到自己的道,如果能找到,那一定是一个“杀”字,就像林平的饮血狂刀,杀气来铸道,虽然落于下乘,却胜在简单。
许墨微闭着眼,将众人的剑道在自己脑海里一一过滤,只觉得那一扇紧闭的门儿,竟似开非开,仿佛只需要他一用力,便能闯过,可当他想要用力时,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门在何方。
迷惘,
不知所措,
这是许墨习武以前第一次遇见所谓的障,而这一重障,却让他在门前徘徊,看不请前方,也看不清后方。
许墨突然睁开眼,目光一闪,长剑出鞘,在清澈的湖边舞起剑来青影在月光下流转,剑光在湖影里翻飞,许墨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不知疲倦的舞剑,另一个则在一旁冷静的观看。
赫连墨被这赫赫剑声吸引,看到这一幕,以为许墨走火入魔,就要上前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