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许墨的眼神猛然凛冽起来,小声嘀咕:“这林绛雪不是普通人。”
许馥儿接过嘴,骂道:“就是这个姓林的小狐狸精最不是东西,不但逼的爹爹赔出了岳鹤楼,还提议将两族年会合二为一,说是让云州人好好热闹热闹,可谁不知道他们近些年攀上了落霞宗这颗大树,实力大增,想在这次年会上落我们许家的面子,听说落霞宗的少宗主都快成了林家的女婿。”
许墨眉头一皱,这落霞宗虽然是八品宗门里最弱的一流,但其少宗主少说也会有化元期的功力,“若是他横插一杠,端是不好对付。”他心想。
嘴上说道:“那少宗主来没来云州。”
许馥儿道:“那倒没有,只是派了落霞宗的一个化元期的长老前来做公证,说是公证,其实到底公正不公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许墨看着许馥儿一副不满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管他什么落霞宗的少宗主还是长老,他又不能代替林家下场,我们在场上击败林家,让他无话可说就行。”
听得许墨的语气,许馥儿心下一惊,脱口而出:“墨哥哥你要出战?不行、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许林两家的年轻子弟都憋着劲儿给对方好看,可不会手下留情,你”
说到这里,许馥儿猛地噤声,偷看了许墨一眼,见他面色并无变化,这才继续说下去:“你的武魂总之就是不行。”虽然见许墨在岳鹤楼胜了林绛雪一招,但那时双方都没动用武魂,当不得真。
许墨抚尔一笑,心知许馥儿是害怕自己没有武魂不是敌手,若是旁人说了这话,他定然生气,可许馥儿语带焦急,明显是不希望他有所损伤,许墨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淌过,温柔的道:
“你不相信墨哥哥的实力吗?便是没有武魂,我也能打败所有林家的坏蛋!”
许馥儿斜着脑袋凝视着许墨的眼,在这双眼睛里,她看到了坚定,看到的执着,看到了无法阻止的一往无前。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只有让爹爹来阻止墨哥哥了。”长久以来,武魂为尊的思想深埋在许馥儿的头脑里,虽然许墨说的信誓旦旦,但许馥儿依旧不敢相信。
一路向着许家堡徐徐而去,沿途遇上了不上许家的佃户,汉子们对许馥儿露出真诚的笑容,而女人们则打趣的说道:“哟,好俊的哥儿哟?不会是馥儿你的情哥哥吧!”
每当此时,许馥儿总是杏脸飞霞,低垂着脑袋,莫不作声,不知打的什么注意许墨面对众人的调侃,最初还解释几句,可当他在见识了乡间妇女的口舌之利后,就放弃争辩,只是绷着脸,形如泥菩萨,任由马儿驮着向前。
护城河水流淙淙,依旧看的到河底的鱼虾,放下的木桥依然陈旧,仿佛象征着许家几百年来在云州的赫赫荣光,但便在此时,许家的荣光正遭受着最严酷的考验。
瞧着身边一脸无忧无虑的许馥儿,许墨暗暗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你牵挂的人,就是我牵挂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一点损伤,一点也不!”
熟悉的许家堡进在眼前,记忆与现实重合,叠加成越发熟悉的场景,吊桥放下,许墨和许馥儿牵着马儿走进了云州百年世家许家。
“大小姐归家!”
一声号子惊起了许墨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年轻的守门人一脸通红的笑意,如同见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物一样。
“看来馥儿还是挺受欢迎的麻!”许墨撇了撇嘴,忍不住调笑一句。
许馥儿杏脸飞霞,嗔道:“哪有的事情!”一溜烟的跑在前面,留给许墨一个灵动的背影。
“快过来,墨哥哥,我带你去见爹爹,他可想你了。”远处飘来许馥儿清脆的声音,宛如搅动春天的风铃。
许家堡内部的布置倒于普通大院无甚区别,假山荷塘点缀于长廊曲折之间,仿佛图画一般,若隐若现。
阳光如水,从林荫的缝隙间洒下,许馥儿和许墨一前一后穿过这片庭院,向着议事大厅走去。
许墨道:“我看还是等等吧,父亲正在和叔伯们商量年会的事情。”
许馥儿明媚的眼波在许墨脸上扫过,笑道:“不要管这个,反正谁出场谁不出场大家心头都有数,没什么好商量的,爹爹一定更希望看到他的儿子归家,墨哥哥,快点跟上,你走的这么慢,就像一个扭捏的小媳妇。”
说完,主动拉上许墨的手,领着他向前。
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两颗不安分的心,也在各自跃动。
感受到从许墨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许馥儿杏脸飞霞,心想:“我在想什么啊,他是我哥哥,对,他是我哥哥。”接着又有些黯然:“他为什么是我哥哥呢?他要不是我哥哥该有多好。”
女孩的心思自是愁肠百结,未见时想见,真的见了却又烦恼。
便在这时,林荫间突然闪出一男子,青衣黑袍,发束金冠,长相倒是整整齐齐,只可惜那下沟的鼻尖,给人以阴郁的感觉。
“馥儿,你回来拉,这位是?”来人笑道,看起来温文如玉,随和大方。
可许墨注意到,当他看到他和许馥儿紧牵的手时,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锐利,就像一柄带血的刀尖。
许馥儿眉头一皱,面色不愉的道:“许健,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忆涌上心头,许家许健,论起辈分算是许墨的堂哥,许家旁支,身份与许馥儿和许墨天差地别小时候便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现在看来,性格越发阴郁。
许健也不生气,笑吟吟的道:“家主与诸位长老在议事厅里议事,特意吩咐我在这里守卫,以防闲杂人等进入。”说着话,目光在许墨脸上扫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