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是后招的,只是从未有人逼的东方白使出后招而已。
这一如电,似流星,东方白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虚影,正是他的武魂幽冥暗影。
幽冥暗影不但能隐藏身形,还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出剑的速度,他也正是依靠这一特性,才能练成惊鸿一剑这种简单却威力巨大的招式。
在他看来,许墨已经死定了,没有任何生还的理由。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惊鸿一剑之后还有后招,更没有一人会想到,这后招来的是如此凶猛。
东方白信心满满,可他的剑却并没有刺到许墨,许墨像是早有警觉似得,身形诡异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多,只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却刚刚脱离了剑锋的范围。
为了将剑速提升到极致,东方白放弃了剑气外放,而是将所有剑气内敛在剑身上,如此一来,好处是剑的速度更快,威力也更大,坏处是若没刺到人,就没有任何作用。
东方白这一剑就是毫无作用的一剑,他甚至不知道许墨是怎么躲开的。
“你怎么办到的?”
许墨笑了笑,道:“如果是你,会告诉你的对手吗?”
东方白皱了皱眉,忽然将竹片剑扔给了许墨。
许墨接剑笑道:“你是弃剑认输了吗?”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他们的生命,将钟爱的宝剑交给别人,就像将生命抛弃一样,怎么看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台下众人也呱噪起来。
“那个什么东方白,是不是认输了啊!”
“那是,这人怎么会是我们穆家的对手。”
“兄弟好样的,一剑刺死他!”
东方白没有理会台下的鼓噪,盯着许墨,冷冷的道:“我能感觉到你的强大,强大到我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实力,我也感觉到你是一名剑客,所以我要和你比剑!”
就见他右手一扬,掌心绽出紫色的光芒,如电如柱。
许墨皱了皱眉,没有进攻,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东方白。
光芒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消散,当光线散尽,一把长剑出现在东方白手中。
这把剑窄而长,锋利而轻巧,剑锋、剑脊与剑锷几乎铸造的完美无瑕。东方白一握住这把剑,整个人就变了,之前还只是阴冷,现在则变得锋芒毕露,就像他整个人,成为了这把剑。
许墨笑了,道:“没想到你也有一件魂宝,只可惜你没到融魂期,发挥不出魂宝的威力。”
东方白冷笑一声,说道:“你试试就知道了。”他痴心看着这把剑,就像看着自己亲密的爱人一般,那妖娆的眼神让许墨禁不住皱起眉头,脑海中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是你用挚爱之血铸成的剑?”
东方白冷冷的盯着许墨,“不错,这就是我用挚爱之血筑成的宝剑,世人都以为当年东方家的血案,只有我一人逃出来,事实上是两个人,我和我的妻子。”
话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的讥讽而冷酷。
“我们为了报仇而铸剑,没想到最后却需要她牺牲自己的性命。”他脸色一变,声音变得无比森冷:“这是她用血肉铸成的宝剑,早已与我心灵相通,融魂与否并不重要。”
许墨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很清楚东方白说的事实,当心爱之人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血肉铸成宝剑时,那这把宝剑天生就会与剑客心灵相通,就像最亲密的爱人一样。
可以说,这是一把爱情之剑,是一把残酷之剑,是一把心碎之剑,也是一把延续之剑。
这样的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融魂,只要握在东方白手上,天生就能心灵相通,这样的东方白已经堪比融魂期的高手。
许墨不禁头疼起来,暗道:“早知道刚才就下死手了,现在还需费一些功夫。”
若是东方白知道许墨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吐血,自己都拿出这把从不轻易示人的宝剑了,还只能让他费一些功夫?
好吧,东方白并不知道这些,他信心满满。
风并不大,却很冷,冷的刺骨。
大山站在明溪村村口的高坡上,了望着远方的密林,喜儿就站在他身边,可他却无暇顾及,仿佛不愿意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只为能集中精力。
没有人。当日落黄昏,周围的人都回到了家,享受着天伦之乐,可大山依旧在工作。
没错,在高坡上张望就是他的工作,妖兽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集结完毕,出人意料,它们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仿佛长途跋涉的艰苦催磨了心志,需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调理。
这本是极好的事情,至少能让明溪村村民门始终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但别人可以放松,大山却不敢大意,他知道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明溪村,都没有大意的资格,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就在前几天,一名巡逻的村民死了。
死的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之前还与人有说有笑,下一刻就被妖兽拖进了密林之中。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没有人能救他,甚至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咽喉就被锋利的爪牙抓断。
大山只记得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和尚在淌着血的咽喉。他死了,死的不能再死,没有生命的躯壳甚至会在下一刻被撕成碎片,这是一定的。
妖兽吃人,人吃妖兽,早已成为亘古不变的定律,两个族群之间早已不死不休。
大山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那是悲痛而无奈的一幕,他发誓不让那一幕再次发生。毫无疑问,这是艰难的,但任谁面对那种情况,都会发下如是的誓言。
尽管誓言会让他背负上本不应背负的责任,但他不后悔,从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他相信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
无论这回报,是好,还是坏。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或许说,风都被寒气冻死。寒冷的天气连风也忍耐不了。
大山也觉出了一丝冷意,开始原地踱着步子,远处的密林上空,积累着厚厚的云层,像是一张黑色的人脸,没有形状的人脸,只有那深邃的瞳孔诉说着恐怖,渗入人心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