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说完,现场陷入一片死寂的安静。
范以云,尹杰还有那位都察院使,三个人坐在堂上,一言不发。
那都察院使是个眼神灵活的,坐在中间,一双眼睛不停地在尹杰和范以云之间来回望着,打量着他们的神色,脸上还带着点友好而不失试探的笑容,仿佛在等着他们两个的反应。
这是近两年才坐到都察院使这个位置上的人,素来以古怪而闻名,经常表现得像个没主心骨的墙头草,而且貌不惊人毫无存在感,可是吧,有时候又很会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惊人之举,断案的手法也是干脆利落,常常让人眼前一亮。
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人精,可就是没人能看得懂这位都察院使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尹杰见那都察院使不停地朝自己看,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倒是范以云,始终脾气很好,见他冲自己笑,还回给对方一个温和的笑,惹得对方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白茉站在那里,看着三个大臣谁也不说话,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再三后,正要退回去站到郑义的旁边时,尹杰开口了,“你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吗?”
白茉后退的脚步顿住了,不解地看着尹杰,“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只你,还有你,”尹杰还抬手指了指郑义,“你们可知道你们刚才的言语中指控的是什么人吗?”
白茉被尹杰冰霜般的脸色给吓得怔住了,心头微颤,忘了回答。
郑义倒是比她冷静得多,当即上前一步,镇定地回答道,“大人请想,若非事实,我们这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怎敢指控当今的太后呢?”
倒没想到郑义竟然毫无畏惧,反而如此坦然,尹杰先愣住了。
“大胆!”尹杰拍案而起,“太后素来以敦厚温良而闻名,怎会陷害端妃,还残杀人命?”
“大人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尹杰并没有被尹杰给唬住,反而淡定地反问道。
“你……你这是公然说太后虚伪吗?”
“是几位大人让我们说实话,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大人何必如此激动?”郑义丝毫不退让的样子。
“是啊。”一边不说话的范以云开口了,笑容很客气,“尹大人,你若有疑问,就从疑问里下手多加询问证实就好,大可不必这么激动地逼问他是否胡言乱语的。”
尹杰看了眼范以云,没有说话,心里面却想着屏风后面的戚后,暗暗感到奇怪,照理,以戚后的性子,听到郑义指控自己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站出来斥责威吓,让对方没有胆量继续说下去了,可为什么,后面会那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尹杰不知道的是,屏风后面,戚后早就被白沐启给点了穴位坐在那里动弹不得,而她的贴身太监吴永则被人押着跪在了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而白沐启则对上太后瞪着自己的目光,面上带着冷笑,眼睛里像有冰刃般,落在戚后身上的视线仿佛是冰刃剐在她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