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隐隐地为冼星担忧,公子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生气啊。
冼星走到庄允烈跟前站定了,目光扫了眼他们几个,她早就知道瞎公现在在教庄允烈武艺,但还是头次见到庄允烈这么认真在学的样子,有点小惊讶。
她当然也听出了庄允烈那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口气,也没有生气,只解释道,“我有点私事要去处理下,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是吗?因为你之前说会再次离开家远游江湖,我还以为你这就是走了呢。”庄允烈接着话头,声音依旧充满讽刺意味,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刻薄的感觉。
他的火气是不加掩饰地,也是无缘无故的。
冼星不觉得他该为这样的事情生气,但也无法控制他的个人情绪,想了想,也没有接话,冲着瞎公和知钟打了声招呼,就自顾自地走了。
庄允烈见她不接自己的话茬,甚至连详细的解释都没有,更加恼火了,“冼星,你难道都没有打算跟我好好解释下吗?”
“解释什么?”冼星转过身来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庄允烈看着她略带冷然的脸色,努力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说是办私事,是什么私事?”
冼星看着他,总觉得他这样的追问有点让人不舒坦,话说回来,他之前不是都表示过了放弃追求她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表现?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庄允烈见状,还要再问,被瞎公给拦住了,“小子!收着点吧,这么咄咄逼人的,怎么可能把人娶到手?”
瞎公脸上带着了然而调侃的笑意,说出来的话一语中的。
庄允烈刚开始追求冼星的时候,因为是人生头次追求女人,还有点羞涩,到后来时间久了,脸皮也就越来越厚了,现如今,对于冼星的心意几乎就是昭然若揭理直气壮的,听到瞎公的话,也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是有点恼怒的,“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声不吭地出远门这么久,难道我就不能问问她去哪了吗?”
瞎公笑道,“就算要问,也不是你这么个问法啊。人家既不是你姐妹,又不是你媳妇,你这劈头盖脸地一通质问,谁乐意回答你啊?指不准还讨厌呢。”
“我”
庄允烈倒是没想到这个,一时失语。
“还有,你现在是习武还是要追女人啊?要做就做一件,别给我同时一心两用。”瞎公一棍子打在了庄允烈的身上。
庄允烈没躲过,生生挨了那一下,瞎公下手从来不客气,疼得他龇牙咧嘴的。虽然心里对冼星还是充满在意,但是,接下来他还是收起心神,专心在习武上了。
冼星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洗漱了一番,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仆仆后,换了身居家的素色衣裙,坐在窗边,一面擦着自己的头发,一面兀自地出神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影从她窗前经过,将她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她转过身,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冼夫人,面上渐渐露出了个微笑,“娘。早上好。”
冼夫人才刚起,听说她回来了,赶紧洗漱了就过来看她,慈爱地笑着,“你这丫头,最近究竟跑哪去了,离家这么久,不知道爹娘会担心的吗?”
“不过是出去游玩了几天,都跟你们说过了吗?”
“但你没说过会出去那么久啊。”冼夫人话语里带着点责备,“你是个女儿家,又一个人出门,出去这么久,不太好”
听着母亲的话,冼星微微笑着,搂着冼夫人的腰,侧着脑袋靠在她的肚子上,说道,“娘,别担心。我的武艺虽不是什么江湖第一,但也是佼佼者,虽然是女孩子,虽然是独自出门,但是好歹在江湖丧历练了那么多年,不会有事的。”
冼星小时候就是个粘人的小丫头,嘴甜又有依赖性,总是会像这样跟母亲撒娇。只是时隔多年,如今的冼星却是性情偏冷,跟小时候几乎大相径庭。跟冼夫人,也很少说些母女间的贴心话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突然的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让冼夫人非常意外。
心跟着就柔软了起来,原本还要责备的话语也尽数都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了。
冼夫人低头,抚摸这女儿细密柔软的秀发,轻轻地叹了口气,“星儿,听娘的劝,接下来好好地做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不要继续做捕快了,好吗?”
这么久了,她已经很清楚,女儿长大了,很聪明,很能干,武艺卓绝,而且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无法接受冼星去当捕快。
冼星心里很清楚她的意思,心里也不想母亲不开心,想了想,说道,“娘,我知道了,我再做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不做了。”
她盘算着,前世庄家灭门案发生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怎么着,等这个危机过去了,也就好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这次之所以会回来会做捕快,本就是为了那个事。
既然如此,一定要顺利把事情有始有终才行。
冼夫人本以为她还是会拒绝不乐意的,但没想到竟然就同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做一个月,不过,冼夫人还是很欣慰,她想着大概冼星还有不舍,想最后享受做捕快这个过程吧,所以也没有追问。
“知道了。那就再做一个月,而后不要忘了你答应娘的。”
冼星听着,沉默了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嗯。”
冼夫人整理着她的头发,说道,“好了,把头发梳好,差不多该去饭厅吃早饭了。”
冼星嗯了声,这才松开了冼夫人,面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梳理自己的头发,她自理惯了,也不习惯让下人伺候,像洗漱梳妆这类一向是自己做,也正因为如此,从来比较简单,寻常地挽了个发髻,拿缎带绑了,便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