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促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完好的眼珠里流露出恐惧和无助。
朝子安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这种神情。
他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突然面前的甘印变成了一只臃肿畸形的怪物,它身上长满了纤细扭曲的手脚,像麻绳一样将自己缠住。
那些软嗒嗒的惨白的手脚还在延伸变长,一点点缠上被吓得无法动弹的朝子安,将他裹成一个茧,勒到两眼发黑几乎窒息。
“朝……”
“……子安…”
“……朝子安……”
“朝子安!”
朝子安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还是在梦中!
被子被他绞成了麻花绑在身上,难怪觉得窒息!
他一偏头,看见甘印那张深邃英挺的脸默默地看着自己。
又来!真的假的?
“睡醒了?”甘印开口问道,“我看见你把自己捂得挺难受,喊了你两声。”
“……”朝子安仔细打量面前的人,看起来像真的,一副挺正常的样子,没有变成乱七八糟的怪物的迹象。
“有……什么事?”朝子安边问边尝试把自己从麻花被子里解开,免得待会需要逃跑的话跑不动。
“厉九川去哪儿了?”甘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好像是找陷害赵青的人算账去了,我猜的。”
“在哪儿?”
“不知道……”朝子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轰隆巨响,声音来源明显在城东方向。
朝子安只觉得眼睛稍稍模糊了一下,然后甘印就消失了。
房门大开,院落里全是躺倒的甲士,血腥气直冲天灵!
“啊……唔!”朝子安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突然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嘴!
“别出声,少府主。”这是赵青的声音,他松开手轻声道:“方才那个污秽种来的时候我就藏在您床底下了,本来是想带您离开,但是他速度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好在他没有对您动手。”
厉九川临走之前有叮嘱他要守好朝子安。
“污秽种是什么?”朝子安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就是被其他传承污秽的传承者。他们已经不属于任何一种传承,但又同时具备两种以上传承而不死。”赵青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种玩意最麻烦,已经不属于人或者传承者的范畴了,他们是神都厌弃的怪胎。尤其是甘印这种最为危险,会用表面上的理智掩饰自己,而那张人皮底下指不定是什么东西。”
“可他好像要去找厉九川,你知道厉九川在哪儿吗?”朝子安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万振山说幕后的人是元家和吴家,后者稍弱些,主上应该是去吴家了,正好位置也在东边。”
“那我们快去找厉九川把这事告诉他!”
“您不能和我一起去,太危险了。”
“那你就把我送到我爹哪儿去,然后你再去找九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