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纵然已成了这妖族之首,纵然在外人看来已是,可她从不曾忘记过那男子给予过的温柔。
她忽然想起。千年以前,他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那是那时候她觉得最冷的一句:“我只能不将你忘记。”可如今,他却连这一点也不曾做到。
想到这里,她忽然颤抖不止,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为了他,到底值不值得。
她不觉泪流不止,一股绝望涌向心头,这女王之位,这金缕山,甚至这承载了他们所有回忆的毒敌山,她都不想要了。若是他再不记得自己,那所有的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起身追上妩娘道:“太师,我这里求你一件事。”
妩娘倒也不曾拒绝,只让部队先走,而自己留了下来。
“你如今这样有本事,还需求我什么?”
寒梅笑道:“我不过是妖,而太师却是天人,你不觉得你一个天人对我说这话,有些太过嘲讽了吗?”
妩娘不曾应她这句,只道:“你有什么想求我的,但说无妨。”
“那断情散可还有了?”
妩娘听罢看着她,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是花白头发,
“没了。”妩娘淡淡回道。
见寒梅不再说话,妩娘淡然问道:“你要那物做什么?是想给梓玉服下还是……”
“太师心里明白,不需说出来辱我。”寒梅冷冷道。
“我自然是不明白的,我更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这般执着。他是怎样的男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心里哪里会有你,就算是千裳,也只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妩娘不曾说错,这男子他是怎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上一世,他为隐雾之时,口蜜腹剑,巧言令色,将她置之死地却毫不生怜。这样的男子,比世间最恶之人还要恶,比世间最丑之人还要丑。
可是偏偏那么多女子,为了他而奋不顾身。
“寒梅,我这里还有一句,如今说了,也是为了你好。”妩娘顿了顿,方才缓缓道:“这男子,不管他此生如何,但他到底是有着魔种的。若是有朝一日,他成了我西梁女国的绊脚石,那时候,望陛下不要怪妩娘心狠手辣了。”
诗云:
节物相催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