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溱君国内,娈姝近日不得见袖蝶,自是心内不安,又因这皇宫之内处处有人看着,来去不得自由,甚是烦闷,询问爹爹到底来此何时,他却每每总是与重歌下棋喝酒,总不同意见她。
便这般更是无趣,每日不过戌时便独自睡去了。
今夜似起了风,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娈姝不曾察觉其间微妙,却只觉得料峭清寒,便耐着寒气起身将窗户都关严实。
刚走至窗前,却只听一声低唤声:“小姐,可不要阻了我的去路,我这里还有话要与小姐说。”
寂寥静谧间,忽起了这样缥缈的一个声音,娈姝自是惊吓不已。待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只不再闻得别的声音,便大着胆子靠近道:“屋外有何人在?”
门外是有执勤的侍女,闻听娈姝这般问道,便急忙回答:“女王陛下,我等俱在,不曾偷懒。”
“那刚刚是何人要有事与我说?”
“陛下,刚刚无人说话,无事相说。”
娈姝不禁疑惑,莫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想许是风声紧,近来又心事重重,故而生了些幻觉罢了。
这般想来便自顾去睡了,因她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故而重歌派了几个人服侍她皆被她遣走了。此时寝室内冷冷清清,比之那千悔塔好不到哪里去。
今夜是怎样也睡不踏实,睡意朦胧间,只觉得有人推开了窗户。她背着身,听见脚步愈发靠近,可自己却怎样也动弹不得。
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待咬出了血,方才能动,便赶忙转身寻着那声音看过去。
这不看还好,蓦然一见,只吓得半条命没有了。
只见床帘不知何时已被撩开,而窗边站着的,是个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女子。
娈姝只觉得心脏跳得愈发快了,她也不知来人到底是人是鬼,有何目的,只想赶紧喊人进来,好不让她独自与这怪物同处一室。
刚铆足了力气想喊一声,却只听这女子轻声道:“小姐,莫要喊人来,来了人,袖蝶就待不住了。”
袖蝶……闻听她说自己是袖蝶,娈姝便没那么怕了。她仔细看了看,隐约觉得似有那么一丝袖蝶的影子,只是袖蝶从不曾这般狼狈过,也不知这些日子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娈姝缓了缓神道:“袖蝶,你近来去了哪里?怎么独自离开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好是担心”
那袖蝶,垂着眼站在床边,长叹一声道:“小姐好睡,袖蝶这厢也还算好,只是以后许不能常伴小姐左右了。”
“此话何意?你如今不就在这里吗?我怎么不能明白?”也是还不曾清醒得彻底,娈姝不曾看出她的异常。
那袖蝶不曾回答她这句话,只是自顾说道:“袖蝶近来方才得知,小姐原是天降花仙,天生修为自不必说,又是佛祖座下弟子,岂是袖蝶这样的小人物能够追随的。原以为袖蝶是个灵儿,已不同寻常,不想竟是不自量力。本想着与小姐长久在一起,如今看来是痴人说梦了。”
袖蝶念念叨叨一串,让娈姝半天不能明白,她坐起身来,伸手想将她拽来一起睡,却不想一下子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