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信我?”纤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皱着鼻子问道。
“我也说呢,总觉得你有那么一丝不太一样。瞧你这通身的气派……我也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小老头摸着下巴,似是在鉴赏什么绝世宝物一般看着她。
忘梳见纤云有些窘迫,他心中知道这原本不是什么愿意见人的姑娘,此番让这小老头说了这么许久,已是为难她了。便伸手将她揽到一旁,想带她到里屋去。
“你等等,你等等。”小老头许是明白了忘梳的用意,故而赶紧将他喊住,“我还有话要问姑娘,你急什么?”说着便白了忘梳一眼。
“姑娘这翅膀,是故意留着与人看的?”小老头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纤云如今最忌讳别人说她的翅膀,见他这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更是不满,红着脸道:“我便是想与人看,也不给你看,不人不鬼的,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
小老头倒是不生气,摆了摆手道:“姑娘误会了。误会有两,一来我是鬼,名副其实的鬼,阎王的账本上记着我的名字呢!二来,我不曾笑话姑娘,只是仙人之态如何会这样粗糙?在下不明白,故而想问个清楚。”
纤云是个说理的人,发觉无辜凶了他,也是甚为歉意,但实在愿将丢了仙骨一事说出,这与大仙小仙来说都是丢人的事,哪里说得出口呢?
忘梳在一旁打了个圆场道:“人家姑娘家的事,你打听这么多作何?那些酒去,别来扰我们了。”说着便将小老头推开,与纤云眨了下眼睛。
小老头被他推着也不反抗什么,但却突然悠悠说道:“里屋可是有病人?病人可是仙家下凡?”
忘梳蓦然松了手,不可置信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刚刚已经去看过了?”
“不曾不曾,我不过觉得奇怪,你这一处仙气太重,可眼前的姑娘却已经不属仙家,那无非是还有另一个……嗝……”许是酒喝太多了,他连话也说不清了。
“别想着救他咯……”小老头嘀嘀咕咕道。
“为什么?”纤云闻听他这样说,便急忙问道。
“仙人与天人不同,没有太上老君的灵药,救活了也是表象,醒那么三两个时辰,便回到原样……你们不信……嗝……不信等会儿去瞧瞧……”
纤云不等他说完,便冲进里屋去,果不其然,刚刚还能与自己玩笑的巧灵,又昏迷不醒了。
她冲将出来,拽起小老头问道:“有什么法子?你必是知道的!要什么灵药我都要去寻来!”
小老头被这么一拽,迷迷蒙蒙地痴笑起来,大着舌头道:“要说什么灵药……什么灵芝啊人参啊,都比不过那个……”
“那个什么?”
“那个天生魔王转世的……”
“哪个魔王?什么转世?”这小老头说话真是急死个人,令那纤云急得满眼通红。
可是等了些许时候,不曾听见他回应什么,倒是一阵阵的鼾声,越来越大,伴着酒气,甚是安逸。
纤云没好气地将他往地上一甩,背过身去抱着膀子微怒道:“我居然信了他的话,我也是糊涂了!”
忘梳赶紧上前劝道:“且先让他睡会儿,睡醒了我便来问他。你可莫要小瞧了他,他腹中知晓的事,能写一本书出来哩!”
见忘梳这般殷勤,纤云也消了气,嘟着嘴道:“看你这般诚恳,我便就再等等吧!”
诗云:
沧海客归珠有泪,章台人去骨遗香。
路远莫致倚惆怅,何为怀忧心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