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的思绪又习惯性的开始飘,无声无息的自己飘了半天后,又意识回来,她脑海里盖起再高的楼,也没法作为现实中拦手绊脚的理由。
所以还是得张嘴说些什么、动手做些什么。
夜聆依抓着他手没撒,仗着自己有劲又有主宰地位,一只手便把整条带暖气儿的被子围一圈整个裹到了自己身上。
反正,刚刚他也已经自己翻被子外头去了。
“你和洛九,怎么接上头,怎么商量到这事儿的?”夜聆依一手攥着活体暖手宝,一手端着刚接过来的新一只大了好几号的热水杯,身子全埋在雪白的、凤惜缘味儿的杯子里,浑身上下的“人气儿”简直多的不可思议。
老婆和未来孩子热炕头的陛下,真不是简单可描述的餍足舒泰,轻轻眯起一对凤眸来,连说起头号正版情敌,都仁慈平和了不少:“夫人的桃花随夫人一样的冰雪聪明,深知欲寻夫人踪迹,必得是寻住了为夫这个正宫才行。”
所以,夜聆依自动自觉过滤无用信息,若水并没有白涣冰“安排”的那么怼遍天下无敌手,对付洛九,她是胆儿又肥,手艺又高,拿什么手段给框住了,而后洛九有所察觉登时大爆,出了什么逻辑外的应敌对策,闯了出去,翻脸不顾就跟来了。
不过,正宫这位,当真这么好脾气,任凭人“尾随”?
凤惜缘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片桃花贴进了夜聆依手里:“至于他会出面,夫人说过,免费的劳力送上门的时候,推拒是很不合宜的。远来,是客。”
哦。
夜聆依点了点头,已经从汐水那儿得到了反馈信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瓣干巴巴的老桃花,确实是正红色的。
所以,她就该想了,她家陛下,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才能在她俩随时一个不甚就可以被玄胤一锅炖了的情况下,接到这仅仅是传讯用的东西后,居然精精细细的从自己家花灵身上强行踩了一大把能挤出这么多的花汁来,彼岸花的花瓣单只单个的又那么没存在感,怎么不是一大把花瓣来,生生把这一朵桃花花瓣,弄成了现在“不藏私”的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就只有他凤惜缘的“信息素”在上头了。
也许她该说点什么,夜聆依咽了一口热腾腾的白水,又递给他一口,想。
“另外那两个不速之客,”夜聆依下巴示意他自己端着杯子,倒出手来上下指了指,以此代指她虽然使了人家、但还是不想提起名字的乾和坤,“这次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自己找上来的。”
她说事儿就是说事儿,也没有激昂,也听不出讽刺。
凤惜缘却隔着蒙蒙水汽冲她笑:“夫人可方便说,那锁链、那咒、那阵,何处得来?”
他也不直接说,为夫看着那两位对于你和玄胤话里话外的“交易”一事,也是后知后觉的无措,所以,不像是帮着你幕后押局的人。
而是拐个弯儿放轻了问。
他与她于彼此而言,是这世上最亲近最该互无欺瞒之人,但是,凤惜缘明白,有些事情,如果夫人她不想说,他便不能问。就像在其他一些问题上,夫人也从来不主动与他提一样。
夜聆依默了一会儿,显而易见的是走神而非愣神。等她想完了自己在想的,两只手都伸出被子来,打了一个幅度很大的懒腰,而后并没有太多避忌的,简短吐出了另一个新鲜牵扯进这件事情里的名字。
“穆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