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别胡说。”方瑶解开披风递给流萤。

流萤将披风挂起来，又跑回来道：“小姐，我没胡说，寒王殿下对您这么好，肯定是喜欢上您了。”

“他哪里对我好了？”方瑶反问。

“殿下看您不舒服，赶紧抱您回去，又找大夫，又亲自喂药，还在旁边守了您一下午，我可从来没见殿下这样紧张过谁，所以我觉得殿下定是喜欢您。”

流萤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方瑶却越听越糊涂。

“他……喂药？”

是他喂的药吗？

当时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把东西送到她嘴边，她便喝了，连味道都不记得了。

“小姐，您不知道吗？”流萤有些失望地道。

“流萤，你多大了？”方瑶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问。

她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小姐，我不知道我多大。”流萤的声音低了下去。

也是，流萤是孤儿，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多大呢？

“对不起啊流萤。”一不小心又触碰到人家的伤心事了，方瑶有点内疚。

“小姐，您说这个做什么？”流萤又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一点，殿下对您特别上心，怕您醒来后怕黑，特意留了一只蜡烛，小姐，您说这样还不算喜欢吗？”

方瑶斜着眼盯着流萤的眼睛，咬着后槽牙道：“他怎么知道我怕黑？”

流萤嘿嘿笑了两声，嘟着嘴道：“小姐知道还问。”

“少给我卖萌，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说着，她瞪了流萤一眼。

“我没有卖萌，我去给小姐备热水。”流萤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

方瑶一个人躺在浴桶里，没让任何人进来伺候。

她现在很乱，脑子里全是流萤的话。

莫云寒亲自给她喂药。

莫云寒一直守着她。

莫云寒为她留灯。

莫云寒紧张她。

莫云寒……喜欢她？

方瑶在水里泡了许久，要不是流萤在外面问，她都没意识到水已经凉了。

身体本就没好，这下子病情又加重了，流萤就这个问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了一上午。

方瑶含着褚夫人送来的人参，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一会一个喷嚏地打。

“流萤，我错了，你别再说了。”

她才发现，流萤原来长了一张婆婆嘴，太能唠叨了！

“不管怎样，奴婢以后一定不能让您自己泡澡了。”

“都说了，别说奴婢。”她这哪里是奴婢，分明是管着她的经纪人。

一个小丫鬟在门口道：“小姐，杨姑姑来了。”

杨姑姑？方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

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之前她请来指导云裳坊绣娘刺绣的杨姑姑。

杨姑姑与她也就见过几次面，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突然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