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我自然希望你赢，青琅也是如此。”

褚言舟的笑容凝滞了，他的唇角抖了两下，最后扯出一个十分别扭的笑。

那头一堆人正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一些阿谀奉承的漂亮话，中间被围着的就是拿了第一的莫连和。

方瑶直接无视这些无聊的人，又走到栏杆边。

下面那群男人里，就数方思羊的年纪最小，可偏偏这最小的男孩脊背挺得最直、目光最坚定。

铜锣声起，方思羊策马驰骋，那小红马就像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一样，与他配合的完美无差，没一会儿就把那些空有其表的贵公子们甩到了身后。

莫云寒紧紧跟在方思羊后面，他与方思羊不同，他就像是破竹之刃、杀伐之神，令他的身下的马必须全力以赴。

“七殿下怎么还穿着那件衣服？”柯青琅看着场上那个蓝色的身影疑惑地问方瑶。

“这件衣服怎么了？”他以前真的穿过吗，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件衣服不是被你弄坏了吗？”

柯青琅一语点醒方瑶，难怪这衣服这么眼熟，原来是她用指甲勾坏的那一件。

“应该是修好了吧。”方瑶笑着道。

“没有，我刚刚特意看了，绣花处还是那样子。”

“啊？”方瑶既惊讶又疑惑，“他为什么不修啊？”

“我也不知道。”柯青琅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穿这样的衣服出来，有失身份，他为什么不换一件呢？”

上都贵人，各个注意仪容仪表，绝不会让自己在外面有一点点差池，可莫云寒却穿着这样一件有瑕疵的衣服来了，是不介意，还是故意让她难堪内疚？

三场比赛结束，结局完全在方瑶意料之外，最后的赢家不是莫连和，也不是莫云寒，而是方思羊。

方瑶没想到方思羊竟是这样厉害的孩子，他才十几岁而已啊，竟然能敌得过莫云寒！

皇帝不吝赞美之词，在众人面前说了方思羊许多好话。

方思羊双手接过宫人送过来弓箭，谢了恩，然后转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方瑶身上，又迅速移开。

这孩子跟莫云寒一样冷清，不讨喜！

再看看莫云寒，几个胆子大的夫人领着几个少女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少女们躲在夫人身后，一个个红着脸，低着头，还时不时偷偷抬头看一眼那个冷冽的男人。

而方瑶此时却在担心他的衣服，祈祷那些人不要看到他身上的那处瑕疵。

莫云寒突然看向方瑶，四目相对，方瑶心虚地转头看向别处，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有点欲盖弥彰。

方瑶又光明正大地迎上莫云寒的目光，对他笑了笑。

莫云寒竟直接朝她走了过来，方瑶看了一眼他身边那些夫人，她们俱是一脸错愕。

莫云寒仗着皇上的偏爱，向来我行我素，如今直接把这些夫人小姐丢下了，她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方瑶就倒霉了。

方瑶像看瘟神一样看着向她走来的莫云寒，心里不住地祈祷：走开，走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眼看着莫云寒要走到她跟前，方瑶干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就走。

“方小姐躲我做甚？”

方瑶咬着牙停下来，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莫云寒转到方瑶跟前，弯腰去看方瑶的脸，方瑶立即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笑着道：“殿下误会了，我只是要去找我弟弟。”

“思羊得了头彩，我也该向他道声贺，一起去吧。”

“啊？这……这……”

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啊，别当真。

“怎么？”莫云寒两条浓密的眉毛微微一蹙，“方小姐不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了，她太不愿意了，可是，她不能说啊！

“当然不是，殿下请！”方瑶给莫云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身体却十分不愿意动弹，毕竟她刚刚说了“不管”方思羊。

莫云寒十分满意地笑了，转身走在前面，方瑶盯着他的背影直磨牙。

莫云寒突然停了下来，方瑶一秒换脸，微笑着看向莫云寒，他打量了方瑶一眼，又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