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忍不住攥紧了伞把。

安好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叫唤，一动不动地蹲着，不知道是翻找大半天精疲力竭，还是被雨淋着脑子进了水。

小易刚要走过去，就听见慢慢响起来的抽噎声。

起初轻微不可闻，后面逐渐放大，但都透露着克制。

小易怔住。

为什么就算到了外面，都要这样克制、小心翼翼。

“小姐。”

他再叫了一声，那抽泣声戛然而止。

安好身子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回头，雨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嗯？”

语气平静到小易都差点以为刚刚那抽泣声只是幻听。

小易叹口气，几步走上去给安好撑伞。

秋雨是极冷的。

小易就算是加厚西装里面还加个薄绒打底，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姐我们回去吧，剩下的我会找人处理，一定会将那件外套找到的。”

“…………”

安好却没有动弹。

小易低头，只见她那双手因为翻找的缘故，指甲都有了黑渍，臭烘烘的。额前的空气刘海都被打湿了，黏糊糊地粘在额头上。

小易见过安好装疯卖傻，但是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继续埋头翻找，声音很是冷清，在这下雨的深夜有了一丝不真切的感觉，“不用了，我自己来。”

小易：“……”

小易慢慢半蹲下来，左手撑着伞，右手拉来一个垃圾袋也跟着翻找。

“小姐，这样安总会责怪的。”

“那又怎样。”

说得极其冷淡粗暴，似乎没了往日装小绵羊的耐心。

小易顿住。

他洗漱完后听嘴碎的仆人说才知道了小姐一人来到了这里。

“……”

不知道找了多久，安好才在最里头的袋子里翻找出那件外套。

她呆呆地望着它，上面的几个脚印清晰可见，向日葵胸针也被拽烂，丢置在一旁。

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

所幸是雨天。

安好颤颤巍巍地伸手想去拿起，但是想到自己手脏，又狼狈而匆忙地将手伸到伞外，等着雨冲洗。

“小姐，衣服也是脏的，所以……”

小易没说完，就被安好打断，“不脏。”

她那冷淡到极点的眸子忽然变得柔软，似乎是因为找到了，心定了下来。

她抓起来小心翼翼地抱住，就像几岁睡不着的孩子要揽住小玩偶，“我会把它洗干净的。”

伸手进口袋，摸到那张券，她松了口气。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小易很难理解安好的这种情绪，他默默站起来，膝盖有些发麻。

橘黄色的街灯将地面的积水照得斑斓。

他犹豫一下似乎想通了什么，干咳一声开口说道，“小姐，没想到你那么在意我。不过签名纸这种东西，再拿过一张就是了。”

安好：？？？

她愣愣抬头盯着小易。

小易脸扭过一边，“不过我喜欢的不是你这个类型，抱歉。”

虽然她现在这幅样子很惨……不过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要快刀斩乱麻。

小易默默在心里道歉。

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