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点了点头,直接了当的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府上。”
他是新官上任,而刘韐则担当了数个月的守御使,家中应该有舆图等物。
刘韐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的,当即翻身上马,各自带着亲兵朝着刘府走去。
好在现下天色还没亮,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因此也没激起什么动静。
到了刘府,两人坐定,种师道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今夜两更左右,昨天枢密院传来文书,让我撤走御街以及南熏门的兵马,等到五更天以后才准许派人接管。”
“混账!”
种师道用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满朝宰辅啊!满朝宰辅竟然没有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
种师道旋即想起来了自己的圣旨的题头,三省枢密院……
赵桓弃东京乃是丢天下人心的大事,满朝宰辅就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拦的么?
刘韐叹了口气,道:“陛下去意已决,我等为之奈何?当务之急还是布置城防吧,可惜陛下把河北精兵全数带走,只给我留下一万多京营的将士,能做什么事?”
“只有这些?”
种师道兀自不相信,但是刘韐重重的点了点头,却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不行,这些人马压根守不住城。”
种师道用手扣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挂在墙上的舆图。
“你手中还有什么能用的人么?一定要是能信得过,而且略知兵事的,让他去营中,挑选三千能战的精兵。另外再派人招募城中壮丁,准备做好守城的准备。”
刘韐略带犹豫的道:“犬子……犬子刘子羽倒是略知军事,这些事情让他做吧。”
种师道点了点头,又道:“陛下应该只带走了一些重臣,鸿胪寺应该还有一些官员,挑选一二能用的,礼数周全的,去把那公孙胜请来。”
“大人的意思是……”
种师道摇了摇头,道:“一步闲棋罢了,梁山与金人胜负未知,此事不能抱太大的指望。”
刘韐本来心中还欲反驳,宗望苦心设计,梁山哪里还有胜机?但是旋即他就想到了梁山兵马的精气神,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胜负未知啊。
“招募完壮丁以后,在城中重要的街头布防,另外打开京营武库,将武器发放下去。城墙我们守不住,即便是给我三万精兵也不一定守得住。但是我们有东京百万百姓,有他们在,不管是什么人入侵,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种师道脸色狠厉,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不假,只是真到了那一步,东京还能剩下多少人?
见刘韐不说话了,种师道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仲偃,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争取时间,有了充足的时间,陛下才能从容的在南边布置防线,国家才能止住颓势。”
“末将……”刘韐心中起伏不定,良久才道:“末将领命。”
弃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