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还吊在树上的董老板发出一声呻吟,整张脸已经紫了。
林莽生连忙上前,一刀斩断了绳子,董老板和网兜一起掉在地上,半晌才坐起来,慢慢恢复了脸色。
大当家拉着白小花的手,向丛林深处走去,老五和林莽生对视一眼,扶起董老板,跟了上去。
穿过布满野猪夹和陷阱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五米多宽的河沟围成一个圈,圈的中央,是几座主楼,河沟底部布满了削尖的木棍和竹子。
白小花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模糊了,说道:
“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河沟上有一个吊桥,但是在内侧,用绳索高高的吊起,林莽生正在疑惑如何从外面放下这个吊桥,只见大当家嘬起嘴唇吹了一声口哨,两只猴子在河沟边蹲了下来,那只金毛猴子几步助跑跳起来踩在两只猴子的背上,那两只猴子奋力一挺身,金毛猴子像一只箭一样腾空飞了起来,落在了河对岸,手脚并用跑到吊桥边,熟练的解开绳索,将吊桥放了下来。
众人跟随大当家过吊桥,几座高脚竹楼环绕着一个小广场,广场中间放了一个大大的竹筐,竹筐里堆着一些野芭蕉和玉米。
大当家收起吊桥,拿起哨子轻轻的吹了一下,猴群一窝蜂的奔向广场中央的箩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大当家把白小花一行带到中央的一个最大的竹楼,竹楼里面很宽敞,地板上有一个石块垒砌的火塘,上面吊着一个金属的烧水壶,正袅袅的冒着蒸汽。
四周铺着用棕树叶制作的垫子,很是松软。
白小花坐了下来,看着大当家古铜色的伤痕累累的皮肤,和满头的银发,问道:
“大当家,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这里?”
大当家给火塘里添了几块干柴,说道:
“是呀,当年,解放军进山剿匪,我逃到了西马山,找了个山洞,一躲就躲了五年,后来偷着回来看了看,一个人都没了,我就又住了回来。”
白小花擦了擦眼角,说道: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大当家道:
“唉~,山外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也不敢出去,这么多年,你们是我唯一见到的活人。”
林莽生把火药枪递给老五,说道:
“大当家,这些猴子,是你养的?”
大当家看了看林莽生,转头向白小花问道:
“这是?”
白小花笑了笑,回道:
“这是我儿子,是克雄的儿子。”
大当家一愣,瞪大了眼睛说道:
“林老二的?林老二居然有后?!”
白小花转头对林莽生说道:
“细崽,过来,叫大爹!”
林莽生走到白小花身边坐下,轻声对大当家叫了声大爹。
大当家点点头,说道:
“都这么大的后生了,唉,你说那猴子?这个说来话长了。”
大当家起身从屋脚拿了几个竹筒,将热水倒进竹筒里,递给白小花,说道:
“我刚从西马山回来的时候,寨子已经被解放军拆的差不多了,我就上山砍了新的竹子,一点点修起,在竹楼地下找了些包谷,挖地种下去,包谷刚长苗子,老是被啃掉,我就半夜披了件蓑衣藏在底边,等着抓啃包谷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