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这一天,我和伊宁两个人在窗户和门上贴起了福字,门外的楼道里也想起了鞭炮声,整条街都热热闹闹的,小孩子在路边玩打炮,一指长的炮在炮盒旁一摩擦就发出“磁”的声响,往远处一丢就崩地炸开了。
这天下着雪,也有不少小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我很喜欢下雪,因为一下雪整个地面甚至屋顶都是一片雪白,感觉很干净明亮。
“买糖葫芦,买糖葫芦。”一个五十来岁的爷爷在雪地里拿着一个扫帚似的东西,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
那时的糖葫芦只有红色的山楂糖葫芦,很甜,没有以后才有的橘子草莓之类的糖葫芦。
我和伊宁一人买了一串,五毛钱一串,大的一块钱一串,但是大的个头虽大数量少,感觉没有小的划算。
“我以后就开个糖葫芦店想怎么吃就这么吃。”伊宁笑呵呵地说着,甜滋滋地咬着糖葫芦。
“你都吃完了,谁还买你的糖葫芦啊。”我苦笑着说道。伊宁总能想一出是一出,上次她还说要开个小卖部在学校里,把学校里的生意给抢过来赚钱到自己的腰包里。
新年的十几天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热闹就行,我和伊宁每天除了吃就是玩,玩腻了才来写作业。
到开学的前几天,又会感到很新鲜,可以见到好久没见的同学和老师。元宵节这天,我和伊宁逛了一家精品店,店面不大,有两间屋子,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伊宁在看五颜六色的明星片,我则被墙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耳饰给吸引住了。都是几块钱的耳钉和耳坠,最贵也就三十块钱都是铜做的。
我胳膊肘碰了碰伊宁,望着墙上的饰品说道:“我想打耳洞,就可以戴好看的耳钉了。”
“那你想打几个?”伊宁回道。
我脱口而出:“六个。”
“你疯了?你也太非主流了吧?你耳朵不肿才怪。”伊宁调侃地说道,一脸疼惜地盯着我的耳朵。
“可我想打六个,显得比较有个性。”我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也可以,现在快到春天了,也不容易发炎,以后天热发炎还不好打。”伊宁说,我点了点头,便走到柜台前面叫了老板娘。
老板娘从容地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打耳洞的枪,她说:“你打几个?”
“多少钱一个?”我问。
“三块钱一个。”
“那我打六个可以吗?”我一本正经地问她,她似是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干嘛跟自己耳朵过不去呢。”只听老板娘叹了口气地说道。
“这很奇怪吗?我觉得还挺流行的,你就看着打吧,我绝对不喊疼。”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板娘拿着枪对着我的耳朵,那声音就像订书机一样一下子就打好了,只感觉每个耳朵都被蚊子咬了三口一般火辣辣的。
她拿出一些棉球沾着酒精在我耳朵打过洞的地方擦拭着,对我说:“打了之后要戴消毒棒,耳钉暂时不能带,要等一个星期不肿不红了才可以。”
我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耳朵,得意地对伊宁说:“小宁,我是不是最有特点的?别人一眼就能记住我?”
伊宁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个特装的人。”
我不理会她,继续欣赏。只听一个耳熟的声音来了一句,“哟,你们也在这儿?怎么那么巧?”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凌枫,旁边还站着那天他追求的那个女孩。
“哟,还真巧,咋的?”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只见他的目光在我耳朵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惊讶地道:“你疯了?自残呐!”
“你有病吧?我打个耳朵还碍着你什么事了?”我撇了撇嘴,不去理会他。
“痛不痛?”那个女孩开口问我,我顿了顿,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有一点点。”
“我也要打。”只听她来了一句,我有些错愕,这是来的哪一出啊?
“这肯定疼,我可不想你遭这个罪。”凌枫担忧地说,这表情让我和伊宁看得都想揍他。
“打几个?”老板娘问道。
“三个吧,两个打耳垂,一个打耳骨旁边。”她说着,老板娘又拿着枪对着她的耳朵,不一会儿,三个耳洞都打好了。
凌枫一脸关心地问:“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拿酒精敷敷?”
女孩推开他要凑过来的手,“我自己有手。”
“你们俩是啥情况?”伊宁一脸的八卦。
“关你什么事?”凌枫瞪着她,伊宁最见不得凌枫这种恃强凌弱的样子,气呼呼地说:“搞得谁求着问你似得?”
“你们不要误会了,我和他没关系,我就想逛个街,他跟过来我也没办法。”女孩也是一脸无奈。
“你是那次元旦晚会上跳舞的那个同学吧?我们看了都忘不了,实在太吸引眼球了。”伊宁有些激动地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们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是四年级二班的,叫陆芯。”
“我们都是三年级三班,我叫伊宁,她叫洛曾谙。”伊宁笑着回她,丝毫不在乎凌枫那早已变形要爆发的脸。
“这样吧,我请你们喝奶茶吧,就当我们交个朋友。”陆芯客气地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伊宁得意地看了一眼凌枫,似乎在说,你不要想着得逞,我才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呢。
“我知道前面有家很好喝的奶茶店,待会我们就去吧。”陆芯激动地提议,我们点了点头,便在店里挑了一些耳饰,我买了六个耳洞的耳钉,耳洞多买的也多,还真是一种烦恼呢。
我们到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凌枫也一脸不情愿地跟了上来,他一路上都被我们三个排挤在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要一杯巧克力味的奶茶,加珍珠和红豆的。”我对老板喊到。
“那我要蓝莓味的,陆芯你呢?”伊宁问着陆芯,她点了一杯草莓味的。
凌枫自顾自的来了一杯可乐,问着老板,“一共多少钱?”
“一共十块钱。”老板答道。
那时的奶茶只要两块钱一杯,各种口味,是用塑料杯子装着用印制机密封的,并没有什么成本,也赚不了什么钱。
“哎,明天开学要分班的你们知道吗?”陆芯突然说。
“不知道怎么分的?不会按成绩吧?学校不会这么势力吧?”伊宁一脸的不可思议,想不出来自己会被怎么分配。
“可能混着分,差的中等的中等往上都可能在一个班,我无所谓,只要能跟你一个班就行了。”我喃喃道,吸了一口奶茶,里面的珍珠很有嚼劲,有点像汤圆十分软糯。
“顺其自然吧,也不是第一次了。”陆芯十分淡定地说,瞟了一眼身旁的凌枫,只见凌枫正看着自己,一脸的姨母笑。
陆芯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她颤颤地来了一句,“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凌枫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说:“那说明我给你印象很深刻啊,你能想我想得睡不着看来我还是有点作用的。”
“你想的也太多了,随便你吧,反正过段时间你的新鲜感和那股劲就会过了。”陆芯嘟囔着,没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