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那边可就没这么轻松了,人多是非也多。期间李氏几次献媚邀宠,胤禛都视若无睹。拿孩子邀宠也次次失败,丢尽了脸面。
胤禛照往年一样还是在福晋这守岁,只是苏培盛每隔半个时辰便会进来禀告一次。福晋只默默地看在眼里,二人你不说我就不问,静静地熬年。
一年又一年,同样的安静,不一样的心境。
子夜刚过,月半轻声唤云惠:“子时已过,主子和公子该歇息了。”
“嗯,云苏的身体经不住这么熬,若你们俩坚持不住便也去歇了吧。”
“主子放心。”
“是,你向来有分寸。”
云惠本就困顿,进屋躺下后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她回到了和爷爷生活18年的老宅,小脑袋正枕着爷爷的腿看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爷爷爱看,她陪着爷爷看。
从小到大,每年都是云惠和爷爷两个人过年。没有别人家热闹,却很温馨。爷爷年年都会教她包饺子,她年年都说学不会,故意闹笑话逗的爷爷开怀大笑。每年长一岁,爷爷都会在除夕这日多包一种馅儿。直到18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为她包过那么多种馅儿的饺子了...
泪流出眼眶,趟进耳朵里。
云惠起身抱上那最熟悉的手臂,笑着问爷爷:“如果一个人生命的终点也是起点,爷爷,告诉惠儿您在哪?”
粗糙的手掌帮她轻轻擦去泪水,一言不发只对着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慌了。
梦断了。
她醒了。
在这个彻夜燃着烛光的除夕夜里,蜷缩着身子沉浸在悲伤里舔舐自己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单。
轻轻的一声“吱”,门牖被月半推开。
“主子,您醒了。”
“嗯,什么时辰?”
“刚鸡鸣。”
“可是有事?”
“公子他…”
云惠一听公子二字歇开被子就下地,随便抓了件外衫就朝对门奔去,进门后直奔云苏的床榻。
脸这么红?
“阿爹,阿爹...阿爹...”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嘴里颠三倒四地乱说话,已经烧糊涂了。
云惠下意识地伸手去探白大褂里的听诊器,无奈...她只能用手先摸摸云苏的额头,又贴贴腮下和脖颈。又发烧了,起码有39°以上,和上次一样,得让他发了汗才能退烧。
跪坐在床边,她将云苏放平了些让他好呼吸,又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他。
深呼吸提起一口气,拉着云苏的胳膊弯曲,用食指切上肘横纹外侧近端处的曲池穴。专注地切了2分钟,看云苏不再继续往上烧了又将手臂翻过来,用手掌自腕到肘部方向轻推,中医里叫清天河水,推200-300下帮助病人出汗即可退烧。
一下又一下,云惠就这么专注地轻推。
做完这些后摸了摸云苏的额头和身体,确认汗出出来了,退烧了,才将云苏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紧张的治疗结束后,云惠才深呼吸放松下来。
“月半,取块干净的白帕子来,再提一壶热水。”
“是,主子。”
云苏一共发烧过两次,云惠每次都是守一夜,凡事亲力亲为。
苏培盛每禀告一次,胤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是云惠穿越后过的第一个年,却是胤禛过得最难熬的一个年。眼巴巴地熬到日出,胤禛起身就走,他从没觉得熬年如此难熬过。
“苏培盛。”
“奴才在。”
“她在哪?”
“回主子,云惠姑娘这会儿正在小厨房给云公子煮粥……”
苏培盛紧追着胤禛回到前院,云惠刚打小厨房出来,端着一碗粥行走在晨光里。整个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得冷,又透着阳光般的温暖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