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不下来?”镜空先生生气,吹胡子瞪眼,“还没有开始,便说坚持不下来?再没有见过如此护短的家长了,你这样,不是为他好,而是害他,知道不知道?”
血阎王盯着他,目光灼灼,没有说话儿,但意思显得跟镜空先生一样。
徐锦儿看着这两个人,很是挠头,“你们两个可以先试试把你们两个人的安排全都加到一个人的身上,看看这个人不眠不休地被你们教导上几天,会不会疯掉或者累死。抱歉得很,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不能陪着两位冒险了。”
徐锦儿说着,嘴唇勾勾,趁着两个人发呆着空档,飞快地跳上车辕,催促着车夫快走。
马蹄再次哒哒响起,三人很快消失在一片青山当中。
镜空先生这才回过神儿来,指着血阎王骂道:“看看,看看,好了吧?老夫招一个学生吧,非得跟着瞎掺和,掺和,掺和好了吧?人都跑掉了!”
血阎王冷冷地盯着镜空先生,等着他骂了一段时间,听得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了,这才转身回去,边走边冷冷地答道:“那个小童要跟我们习武,他亲口说的。”
镜空被血阎王说得一咽。
那个小孩子竟然嚷着要习武,还有眼无珠地要跟着那个罪孽缠身的冤孽吗?
选他多好啊,两榜状元,三朝元老,一代帝师加大学士,难道还教不了一个小萌娃?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走了,血阎王也走了,他的身后只余一个青衣小童静静地站立,见他望过来,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
……
下过小雪之后,天又一连晴了几日,太阳把被雪不浸温了的地面全都重新晒得干干爽爽,但是外面的温度却明显的下降了许多。
徐锦儿坐在温暖的室子里面,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等物。
她一笔一画儿地描着一张大字,同时给小团子徐福讲着。
小团子听得极认真,很少插话儿。
王氏盘腿坐在坑上面绣花,火炉里面的柴火被烧得隆隆作响,徐娇同样坐在坑上面,只是她不像王氏那样盘腿而坐,而是双腿平放,一对小脚丫时不是地晃动两个,银亮得针便像是长了腿一样在她的手里面乱花穿蝶一般,上下翻飞。
“娘,接下来,天气就要冷了。改天到集市上买些炭?”徐锦儿手上笔锋不停,开口询问道,“还有,眼看着一天冷似一天,又赶上年下放假了,不如今小福子在家里疯玩两天,等明天出了假期,咱们立刻把人送到学堂里面?余下的这段时候,我便先教着他描红,如何?”
小团子听到徐锦儿的话,口中发出一团欢呼。
徐娇望着高兴得不能自抑的徐福,心里面一阵苦涩,身形一顿,针便扎进了肉里,疼得她两眼泪光,慌忙收了针,再拿出来一看,白白嫩嫩的小手上面,只有一颗鲜艳的血珠快速地凝聚成形,看上去鬼魅而妖冶。
“娘,”徐锦儿转头看向王氏,“我最近打听了一下,咱们县里面还真有一所女学呢,我打算开春把小娇送过去学习学习,娘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