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便要说姥姥一句不是了。”绣桔脸上神色依然淡淡,“不说别的,只说我们家公子与你家姑娘,不过一个人是救人者,一个是被救者,你家如果有良心,称我们公子一声恩公,怀一颗感恩之心,也就是了,我们公子自然不会与你们这等小户人家记较什么若是不感恩,我们公子也不会说什么,大不了以后再无往来,也就是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儿,说什么嫉妒不嫉妒的。好像你们家跟我们公子沾了多大的关系似的。若是这话传回京城,传到我们未来主母的耳朵里面,可不是让人笑死?”
徐婆子赔笑,走到绣桔的跟前,想要拉拉她的衣袖,但是却被她身上的气势所折,讪讪地住了手,笑道:“姑娘说的是,我们一家上下,自然是对公子感恩戴德,永世难忘的,前儿我还跟锦儿她爹商量,把在家里面立了唐公子的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呢!”
绣结笑看着徐婆子,也不言语。
“阿奶,我爹爹回来了吗?”徐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家,“昨天我去家里找他,东哥哥说他不在,还把我赶了出来!”
徐婆子脸上的笑便更虚了几份,像是轰苍蝇一般,向着徐福的方向胡乱挥舞了一阵,又向绣桔跟前凑了凑,“姑娘啊,您别听他小孩子乱说,我们三儿,天天都在家呢。”说完,生怕绣桔不信似的,又道:“你说,他一个大男人,不在家,能在哪儿啊?是不是?”
绣桔依然端立,像是在认真听徐婆子说话,又像根本就不在意一般,徐婆子见她并没有生气,又说回了之前的话题,“您家公子不在意,那是您家公子高义,可是我们乡下人,虽然不懂得什么礼仪,但是知恩图报,还有知道的。听说,锦儿这丫头不懂事,在恩公那边欠了债,老婆子实在是心里面愧疚的慌,所幸两位姑娘来了,不如你们把我这几个孙女领了过,以后就在恩公面前伺候,也算是替我们报恩了。”
绣桔听到这里,脸色也不由的沉了下来。
徐婆子却依然毫无所觉,转身叫过徐凤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家的,叫凤儿,今年十六,女红可比锦儿那丫头强多了,最是贞静不过的性子了。”
然后,又拉过徐蝶,“他叫小蝶,是我那二儿子跟前的,今年十四,虽然比锦儿差了一岁,但是性子活泼,嘴巴也甜,最会讨人开心,不像锦丫头木头一样,针戳几下都不知道疼。”
“还有,她……”
绣桔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再不见一丝笑意。
香菱在一旁捂着嘴,望着绣桔直笑。
徐锦儿回头看过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她这才发现,小丫头竟然满身的酒气,衣襟上更有许多地方有着明显的水渍,想来也不是什么水,而是酒。说是请去吃酒,可是香菱这丫头明显还太小,嘴唇抿一抿,意思到了,也就是了,可是在徐婆子那边,显然不是这样。
不过再看这丫头,眼神清明,倒不像是吃醉了的样子,徐锦儿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几分心来。
“徐姥姥,你这是听不懂人话儿么?”绣桔的声音冷了下来,语调还是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