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郎没有说话,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锦囊,背过人去,在里面掏出一枚晶莹剔透、巴掌大小的玉佩来,直接塞到徐锦儿的手里面,淡淡地说:“这枚玉佩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我从小便带在身上,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你拿着到外面当了吧,不过别当死契,等有机会,我再赎回来。”
徐锦儿哪里敢接呀?现在她已经断定白家这两兄弟是某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嗣,不知道什么原因来流落在此的,再说那玉佩品质倒在其次,对人家来说意义非凡,就这么拿出当了,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于是,笑了笑,轻声说道:“表舅,那里用得着这样?我们别的不论,单说这个时机,表舅拿出它来,便是大大的不妥。说不准还会为咱们引来杀身之祸呢!”
“首先,柘县可谓是穷乡僻壤,突然有人拿出来这样一个物件,是不是会被所有人的盯上?斯人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表舅应该懂的。其次,那些正在寻找你们的人,现在正愁没有突破口呢,我们可不能傻傻地送上门儿去?请两位表舅安心住着,银子的事儿,就让锦儿想办法吧,我母亲和弟妹就麻烦表舅们多看护一些。”
白六郎转过头来,郑重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了不得,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徐锦儿的肩头轻拍了两下,“你也不用太过为难,我们守着山呢,我也瞧过了,那边的山里面好东西多着呢,大不了到时候,我与你小表舅一起进山,猎些东西出来卖……”说罢,他把目光移向正在建设的围墙。
徐锦儿施礼退下,眉头轻皱,面上的愁绪压都压不下去。好在她是在围着院墙转,周围的人要么正在干活,根本无从留意她,要么就是注意到了,可是却与她不熟,甚至不认识,也不关心她是否有烦心事。
若说徐锦儿在愁什么?
当然是在愁钱。
但是更愁那帮追杀白家两兄弟的人。
而且后者更让人担心,那便是有一把刀悬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顶上,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落下来……因着这件事儿,她的赚钱大计也黄了。
不是说如若没有他们,她的生意一定能成,可是至少还有一半的希望吧,现在好嘛,人家被吓得婚期推后,她那可怜的一半儿希望连半成都不剩了,你说让人懊恼不懊恼?
最让人无语的是,这件事她还不能迁怒,不但不能迁怒,还要好好的帮他们瞒着,同时还在把这两个人哄好,而且没有帮手,也没有办法找人商量,只能一力承担。
此刻,她才深深地感觉到了她一个人力量的单薄。
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心里面的郁闷越集越多,融合在一起,不断地发酵,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锦儿!锦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锦儿突然听到院中有人叫她,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泪水,这才慌张答应了一声,往回走,远远便看到王氏手里面拄着一根小儿手臂粗的树枝,站在院中盯着她的方向。
徐福则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
“阿娘,怎么了?”徐锦儿一边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