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样转了一夜,东方发白,挖了无数个坑洞,那些想象中的白花花的银钱依然是没有找到丝毫的踪迹。徐婆子又困又累,一边四下观瞧着,口里面一边骂骂咧咧没有一句好话儿。
徐锦儿一觉醒来,见白家六郎已经拉着白九在院子里面开始打拳,笑了笑,低头看向自己昨天的杰作,正想着要怎么包装它们才能卖一个好价钱,突然便听到一声低低的咒骂从墙外面传来,而且那声音还十分的熟悉。
她顺手抄起旁边盛着半些许清水的盆儿,轻手轻脚地向外走了两步,那低低的咒骂声便更加的清晰了,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只见有一个人低着头,弯着腰,不知道在自己家的墙根低下干什么呢,那声音正是从她的口中传出来的,而且顺着墙根向前后看,也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少趟了,竟然把地上的松土走实,硬生生多出一条小道来。
这是要干什么?
徐锦儿只觉得自己心底一道火气直往脑门子上钻。
那家做阿奶的半夜三更到儿媳妇、孙子孙女的墙根底下来转圈儿的?跟是惦记上了?跟贼又有什么区别?
当下她也急了,冷笑一声,一道银练顺势而出,“哗啦”一声飞了出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且说徐婆子转了一夜,裤腿都湿了一半儿,到了早晨依然是毫无所获,心里面正犯着嘀咕呢,对周围毫无防备,突然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冻得她浑身便打了一个激灵,“腾”地站了起来,正好看到一条纤巧婀娜的身影正往里走,手里面还拎着一个水盆儿,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便冷笑一声,跳着脚,大嚷道:“好孝顺的丫头,见到阿奶二话不说,便给了一盆子的凉水!”
徐锦儿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到浑身湿透的徐婆子,心里面暗爽,却故作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声问道:“阿奶,这大清昌早的,您老人家怎么在我们家墙根下?”
她们这里一闹起来,很快便惊动了其他的,白家兄弟身体矫健,自然是最先来的,看到徐婆子的样子,全都惊愕的憋住笑,把目光投向了徐锦儿,白九郎更是悄悄向她伸了一个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王氏才在徐娇的搀扶下,拄着一根木棍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一条睡眼朦胧的小尾巴。
看到徐婆子,王氏着实吓了一跳,手里面的木棍掉了都没有察觉到,“婆婆,您这是……”嘴巴张开,便再也没有合上。
徐娇看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了头,把脸埋在胸前,肩膀却一抖一抖的。
徐婆子狠狠地瞪了王氏一眼,指着她便是一通大骂,王氏乖顺地站在一边,满脸愧疚地听着。
至于骂了什么,因为太过五花八门,徐锦儿反倒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这骂声很快招来了徐家庄的街坊四邻,大家三个一堆儿,五个一伙,全都伸长了脖子向这边看,更有一些胆大、泼辣的直接走了过来,看到身温透的徐婆子也都是一个个憋笑不已。
徐锦儿手里面依然拿着那盆,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换得跟王氏分毫不差,具都是愧疚又不知所措的乖顺样子。所不同的是,王氏是真的愧疚,她却不是,现在想想浇一盆清水真是便宜她了呢,早知道昨天的浇脚水就不那么早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