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锦儿领着唐府的车夫一路行来,两个人有一沓没一沓地聊着天,她这才发现送她回家的这个车夫还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生得眉清目秀的,就是有些黑,如若不然的话,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了。
这车夫姓王,单名一个武字,也是出自贫寒之家,一场灾荒家里人都没了,十四岁的他独自一人也没有什么好过活的,所以把心一横,便投到了军中。也是他运气好,正好被分到了唐老将军的部下,几年下来摸爬滚打的,也积累了一定的军功,然后就被唐老将军看在了眼里,带在身边教导了几年,后来就被送来跟随唐弈汝了。
徐锦儿这才惊愕地发现,原来送自己回来的这个黑家伙,原来并不是唐府普普通通的车夫,而是唐弈汝特意挑了身边得力的人……她的心头一跳,难道他还没有死心?
可是,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她看重的?难道就因为那莫须有的肌肤之亲?可是她一个女孩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扭捏的?
真是好讨厌啊!希望他不要脑子一热,跑到她家来求亲,若是那样她可就惨了,非得被赶鸭子上架不可。
王武性子腼腆,不是个善谈的人,徐锦儿此刻满肚子心事儿,也没有了聊兴,原本一问一答的模式一旦被打破,屋子里面便陷入了沉默。
徐婆子一进屋便看到王武站在屋子正中,而徐锦儿站在南边一角,两个人谁都不说话,王武的身上还带着上门做客的人那种特有的拘谨,手脚无措的,仿佛眼睛往那里放都不知道了一样。
“哎呀呀,这是怎么说的呢,贵客上门,怎么能老站着,您快坐啊!”徐婆子一张脸几乎笑起了菊花,脸上的褶子更加的清晰可见,她手到了家里最好的一张椅子跟前,用手里面的拍子甩了甩,拉着王武去坐。
王武拘谨地看了看那椅子放置的位置,想要拒绝,可是徐婆子已不容质疑地把人按在了那里,同时对着徐锦儿呵斥道:“还懂不懂规矩了,怎么待客的?……可是我们的贵客,你怎么能让人一直站着?公子,您怎么称呼啊?”
徐锦儿:“……”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就奉为上宾了?若是来个骗子,那岂不是让人骗的裤子都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徐婆子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她径直坐在了王武旁边的椅子上,探着身子与王武说话,同时还不忘记吩咐徐锦儿,“你去外面催催,这茶怎么还不上来?”
徐锦儿一分钟都不想与徐婆子呆在一起,巴不得这一声儿呢,只是把王武独自丢在这里,好像很不仗义,毕竟人家如果不是送她回家,根本不用被这个罪的。可是吧,仔细想想她好像也不能帮他做些什么了,只得抱歉的笑笑,退了出来,直接往灶房走去。
灶房里面柳氏心里面早已经长了草,一边机械地往灶膛里面塞柴火,一边小声地念叨着什么,因为一下子塞了太多的些进去,燃烧的不充分,里面浓烟滚滚,高处几乎看不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