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二年,五月十二日。
今日三妹和母亲学做菜,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炭烤母猪蹄,有些焦了.............】
日记前期记叙的内容,杨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因为继承的记忆基本完整。
他知道,原主的父亲名叫杨瑞,曾任北斗司小旗官,手下共计十六名不良人。
负责长乐坊巡夜稽查,从八品官职。
母亲名叫叶寸心,年轻时,也曾是长安有名的花师。
两人育有儿女三人,六年前父亲因红月血案下狱,冤死。
母亲则在父亲去世两年后,郁郁而终。
父亲下狱时,三兄妹里,年纪最大的兄长杨图南,不过十五岁。
为了撑起这个家,养活弟弟妹妹。
杨图南早早的子承父业,罔替了父亲北斗司小旗官的身份。
虽说年纪尚幼,但杨图南很是争气,文武全才,儒武双修。
不光是将北斗司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近几年,更是屡建奇功,被提拔为北斗司七十二地煞之一。
这才令杨帆跟着沾光。
有资格进入稷下学宫,这个号称勋贵专属的大唐顶尖学府修行。
相比之下,靠着父兄庇荫的杨帆就很平平无奇了。
十三岁开始就开始修行武道。
如今已十八岁的年纪,依然是在武道一品的炼魄境徘徊不前。
天赋简直废到爆了。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杨帆回想着记忆,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是人家的往事,他作为夺舍重生的穿越众,可没什么感同身受的体验。
杨帆粗略看了看前期的记叙,便翻到了最后几页,试图找到近几日的日记。
“还真有!”
杨帆精神一振,细细浏览。
【天宝八年,八月十四】
进入稷下学宫修行一年有余,武道境界,一直不见增长。
或许......我真没什么武道天赋吧。
马上就是学宫考核的日子了,为了不让大哥失望。
近段时间,我白天在武院认真跟随吕师修行。
夜里,也趁着空隙,泡在藏书阁里翻看修行典籍。
可不知怎的,修为不见寸进,连带着身子骨还愈发虚弱了。
秉烛夜读时,经常不知不觉中入睡。
昨日,在朱雀大街上,遇上了个算命先生。
那人说我印堂发黑,恐怕,是秉烛夜读间,遭了妖邪所害,勾了一道魂魄。
三魂乃人之根本,倘若不能寻回,有性命之忧。
可学宫乃是重地,守卫森严,怎会有妖邪不要命,敢在学宫作恶。
也不知那算命老道是不是危言耸听。
我本不打算信他,可这算命道人,不收我银钱,还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不似作伪。
我便求了求化解之法。
他赐我一道符箓,说能降服妖鬼。
让我明夜留宿藏书阁,想办法逼妖邪现身,用符箓敕令,夺回魂魄。
不管这道人靠不靠谱,需试上一试。
“被妖怪勾了魂?原主的记忆有残缺,莫非是因为魂魄丢失?”
他依稀记得前世看过一些杂文玄说,倒也知些玄乎魂魄之说。
“原主日记说,那道人给了一道符箓?”
杨帆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到了木案上,砚台旁,一道黄纸符箓,静静的躺在那儿。
他拿起黄纸符箓,凑到烛火旁仔细打量。
这明黄色泽的符箓上,用朱红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好似一个人,骑在一头牛上,双手高高举起,驮着一个长方形的事物。
那长方形的东西,细细瞧来,好似一口棺材。
“白胡子老头,骑着一头牛,双手还举着一口棺材?”
他感觉这图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却想不解其意。
只能作罢。
“这么说来,这符箓,是原主遇到算命道人所赐?
夜宿藏书阁,是为了引出夺魂的妖邪?把丢掉的魂魄寻回来?”
杨帆喃喃着,眉头紧蹙。
自己能够趁虚而入,夺舍重生,必然意味着原主人已然一命呜呼。
多半是大意了,被妖怪偷袭而死。
而且,自己刚夺舍,还热乎着呢。
那妖怪可能没走远。
甚至有可能一直在某处注视着他.......
自己旁若无人的翻日记,照镜子,背后都正被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
杨帆忽感寒意顿生,头皮发麻。
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日记本的最后一段。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记录着寥寥一笔。
【天宝八年,八月十五,夜】
她来了!
这三个字,让杨帆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后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与此同时,藏书阁外。
万籁无声之际,忽有脚步声,伴随着清脆银铃撞击之音。
由远至近,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