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见情况不对，连忙帮着闪躲的陈念初推开了陈嫣然。

陈念初看着扑倒在地上的陈嫣然，而陈念初担忧的声音伴随着那些话一点一点传进了陈嫣然的耳朵里。

“嫣然。”陈念初伸手拉住陈嫣然已然冷透了的手，“你的腿，并不是因为我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宅子深处。

“老夫人，念初小姐倒是意外的硬气了一回，这次没任由着四小姐辱骂了。”

“您说这念初小姐是不是听了那王小姐的话……”嬷嬷的声音传进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茶盏。

“王家那小丫头是个扮猪吃虎的，说这话也是在提醒念初丫头。”老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垂眸瞧着杯中的茶水。

那茶颜色澄亮，上头冒出袅袅的热气，越发让老夫人的眉目看不太清了。

老夫人苍老褶皱的手轻轻拿起盖子在茶水上点了点，而后抿下去一口。

“念初丫头性子软和，最好拿捏，而生的也是随了她那苏州第一美人的娘，若是要说起来，嫣然丫头这点是不如她的。”

老夫人放下茶盏，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为自己捶腿的侍女，锐利精明的眸子看向了另外一头。

“不过念初丫头生的再是优秀，也要成为温丫头的踏脚石。”

“温丫头隐忍了十三年，若是再叫她不能得偿所愿，只怕是会疯魔。”

老夫人口中的温丫头并不是别人，正是陈念初四叔娶的二房姨太太所出的女儿。

说起来，陈温雅在这家里排行老二，也算是陈家旁支的二小姐。

认真算起来的话，上面便是只有一个哥哥，唤作陈臣。

陈臣随了他母亲的性格，倒是宁折不弯，偏生又是个男儿家，也就让陈家更是疼宠了几分。

而陈温雅同底下那些个闺女所分得的宠爱当然是不如陈臣的。

陈家得了些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要先去拿给陈臣，陈臣偏生又疼嫡系的表妹，也就是陈念初。

陈臣得了什么东西都要首先送给她一份，这让陈家那些个小姐都暗暗嫉妒着。

陈温雅并不嫉妒，她想要的并不是陈家的宠爱。

而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权势，这世上有谁是不爱权势不爱钱财的？

只要她能拿到这些，到时候也就不必再看人脸色，也能得到那人的垂怜。

或许还能成为他的左右手，叫他对自己更是器重，说不准她未来便能成为那人的妻子。

想要权势，自是要同旁人交换的。

在这华丽奢靡的旧上海滩，能交换些什么，无非就是清白和顺从罢了。

身处高位者哪个不喜欢这种乖巧听话不惹事的，就当是养了个宠物也无妨，不是吗？

而且她最大的底牌，便是那副如同百灵鸟一样空灵安宁的歌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