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老大说了分手才吃的安眠药?”裴亦猜到。
“说分手的是周幸。”涂峰道:“我觉得该发疯的人应该是阿泽。”
说了分手却又舍不得,自己想不开睡不着觉,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又因为听到老周出事的电话,心急开车这才出了事。
这才是所有的症结所在。
“今天是禅香,味道稍微浓烈些。”吴医生点了香薰:“我们上次说到哪里?”
周幸在椅子上躺好,闭上了眼睛:“我给老周打电话,可是没打通。”
可是记忆里,老周的电话她打通了。
“你好。”电话那头是陌生的声音:“你是周文吉的女儿?周文吉出了车祸,现在在一院,你快点过来吧。”
周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觉得自己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地在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好容易镇定下来,她抓起玄关上的车钥匙。
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去见老周,去见老周。
车在西城疾驰,下午六点正是下班高峰期,周幸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电话不停地在响,她只瞄了一眼,是钟运泽。
她没有心思去接电话,她不想再和钟运泽争吵,他们昨天才为了和张扬的绯闻吵得歇斯底里,她已经累了,所以她说了分手。
再一次。
周幸觉得头疼欲裂,她害怕她见不到老周,踩足了油门。
她想回到老周身边去,她不想当什么周家的大小姐,她只想是周幸。
只是周幸。
周幸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她有钟运泽,还有老周。
老周一直是模模糊糊的,问她想吃什么,饿不饿,过得好不好。
她想要回答,可是老周一直没有给她插嘴的机会,一个劲地问她:“阿幸,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然后是老周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钟运泽手里:“阿泽啊,我将阿幸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梦里的老周忽然清晰起来,躺在棺材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周遭都是白色的。
光照进来,周幸睁开了眼睛,眼角是泪。
所以她找不到老周,因为老周在她出车祸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离她而去。
所以她找不到那个周幸。
原来一直都是她,一直只有她。
她就是那个幸运儿。
周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