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存了事,沈默言两人在大相国寺草草拜了佛,便匆匆分别,各自回家。
难得的事沈贺年今日竟也没有出门会友,见沈默言回来的早,还问了一句。
沈默言将事情一说,沈贺年就黑了脸,“想得倒美!”
沈默言赞同的点头,确实想得美,沈家连个信都没听闻,熙王妃倒好,连卫家都打好招呼了,这是吃定沈家一定会同意这门亲?
不过,沈默言想了半日,也没想明白,熙王府图什么?
沈家如今可就剩下兄妹两个了,沈贺年才考取了个举人功名,要说少有才名,也算得上,但是熙王手下客卿众多,比沈贺年更有才华的也不是找不出来。
总不会真就如熙王妃所言,照顾旧友的女儿吧!
真想照顾,多年前,秦敏在世时帮扶一下不比现在来得真心实意些?
“还是因为太孙吧!”
沈贺年冷笑一声,
太孙病弱,有传闻说太孙恐天年不永,圣上有意改立熙王?
如今熙王要做的,就是让皇帝还有朝臣们看到他的容人之量了。
作为熙王继承人的周明康若是娶了太孙的嫡亲表姐,那自然是最能让人相信他对太孙毫无芥蒂的心思了。
文嬷嬷点头,“这样一想,沈贺年的猜想**不离十了。”
那三公主府里的事也说得过去了!熙王世子天潢贵胄,娶一个破落户的姑娘呢!
没有半点助力不说,说不得还得粘上一堆的乡下穷亲戚,怎么能甘心呢?
可若是沈默言名声尽毁呢?
一个没了名声的寒门姑娘,哪怕是太孙的表姐。熙王府愿意抬进家门做侧妃那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世子再娶一个高门世子妃,岂不是美哉!
文嬷嬷到底是年长,阅历在那里,沈默言兄妹将事情一说,就把熙王的心里的弯绕捋清了。
“言儿,那卫二姑娘既然已经是内定的熙王府世子妃了,那日后你就远着些吧!以后与熙王府有干系的都远着些!”
沈贺年沉着脸,原以为明月郡主是因为萧怀蕊挑事,才有了三公主府算计,却原来是熙王府的算计。这样一来,沈家只能暂避锋芒了。
“我知道了,以前也没觉得和熙王府有什么瓜葛,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止熙王府,其他几个王府公主府接触时都要注意些!”
这话里的意思叫沈默言心里不安,“哥哥,你这是……”
沈贺年却避而不答,对文嬷嬷嘱咐道:“嬷嬷也别太宠着她了,她要出门也该限制着些。这丫头胆子太大了,梁子巷那样的地方说去就去!这要有个万一,叫我怎么跟死去的爹娘交代?”
“我知道了,也是我太心急了,又想着姑娘在忠勇侯府时憋闷着了,出门散散也好,倒忘了京城与兴州不一样了。”
文嬷嬷有些惭愧,也是一时被先太子妃是为人所害惊着了,沈默言要去调查,念着与先太子妃之间的师生情谊,也没拦着。
到忘了沈默言也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这要有个损伤,她到地底下也没脸见人家的父母了。
沈默言有些不乐,“哥哥说的什么话,我要出门,嬷嬷还能捆着我不成?哥哥每日早出晚归,我还没叫嬷嬷看着你呢!”
“我出门是有正事儿。”
“那你告诉我,你每日都干了些什么正事儿?”
沈贺年神情一滞,含糊其词,“总归是为了仕途上的事。总之,外头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太子妃的事我知道了,定会查明白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不会叫这件事这样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沈默言就不作声了。
寒冬腊月的本就不好出门,沈默言安分地在家里煮了几锅腊八粥。
里头放了大米,黄小米,粘黄米,糯米,高粱米,红小豆,薏米,绿豆,黑豆,黄豆,莲子,百合,桂圆,花生米,栗子,小红枣,有甜有咸,滋味儿足。
可惜,如今沈家也没个亲朋旧友,只沈贺年要了几盅送人。
过了腊八,年节也就快了!
这是沈家出孝后的第一个新年,文嬷嬷魏嬷嬷都十分注重,腊月中旬,不但沈家兄妹两个的新衣服都做好了,连府里下人都给裁了新衣。
金银钿子也都早早儿选好了花样子打好备好了。
年货更是备得足足的,阖府这么积极的结果就是,自打过了小年,旁人家正是忙碌的时候,沈家出了灶上娘子,主仆都在屋里拢着手闲坐着。
一时无事,沈默言便想出门逛逛,介于这半个月来沈默言表现良好,沈贺年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再一个,府里确实没什么事做,沈贺年便如了沈默言的愿。
一出了沈家,沈默言就像是没了笼头的马,撒欢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