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时间。

安心医院的九楼，公共休息区。

顾谨言和秦漠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照进落地玻璃窗里，落在秦漠的脸颊上，让他那双琉璃似的琥珀色眼珠更加明亮，透明。

秦漠拿起银质的小勺，搅动着眼前的美式咖啡，笑笑：“我觉得我们应该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大男人坐在咖啡厅里，点了两杯咖啡之后，就陷入久久不语的沉默。

这让秦漠有些不习惯，于是先开口打破尴尬。

顾谨言“嗯”了一声，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秦漠，以一种特别的眼神，看得秦漠浑身发毛。

秦漠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男生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觉得很奇怪。”

秦漠说着，把衣领拉高一点，又看了一圈周围人，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他才放下心来。

“你在怕什么？”顾谨言看到秦漠鬼鬼祟祟的偷瞄着周围的人，皱了皱眉心，沉声问他。

秦漠说：“大哥，我是大明星，不注意点，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这里是医院，第九层又和妇科是同一层，要是他们随便写写，我家经纪人会疯掉去。这几年我的绯闻已经让他变秃子了，再来，他会把我都变秃。”

顾谨言抬眸，看着秦漠，端起手里的咖啡杯，想了想，又放了下去，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能道：“你和纪繁星很熟吗？”

“一般般吧。”秦漠搅动咖啡的手顿了顿，看着顾谨言，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离她远点。”顾谨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你离她远点，你在她身边，会伤害到她。”

“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漠拿起咖啡，胡乱喝了一口，幸好是冬天，气温较低，他又搅拌了许久，咖啡不至于太烫，可这一口，还是喝得他舌头麻木，苦涩异常。

他眉头皱了皱，眼皮忽然一抬，看着对面的顾谨言，道：“你已经不是他了对不对？”

顾谨言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动了动，唇角弯起一丝笑意，道：“我可以是他。”

秦漠一怔，立刻反应过来，道：“你是”

“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顾谨言打断道：“只要你记住，远离纪繁星就可以了。”

“如果我说，远离不了呢。”秦漠的表情，逐渐严肃，看着顾谨言，认真说道：“你会怎么做？”

顾谨言面容冷漠回答：“杀了你。”

“呵呵，真的是你。”秦漠笑道：“你以为，我远离她，她就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顾谨言说：“当年那群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即使是诺森，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不是吗？”

秦漠摇摇头，苦笑道：“你确定吗？确定只要背叛者，不出现在她身边，她就会安然无恙，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吗？”

顾谨言笃定的说：“我确定。”

秦漠道：“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信了，这一点，你们两个倒是挺像的。”

“可是，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到这里。”秦漠看着顾谨言，一字一句说道：“或者说，这么晚才醒过来。”

顾谨言抬眸，看着秦漠，手指弯曲，敲在桌面，没有说话。

“因为有人不希望你出现。”秦漠说：“不止91号出现了背叛者，我们之间，也有背叛者，你现在才出现，不是偶然，是有人提前预防了。”

“如果你觉得，纪繁星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计划，我远离她，她就不会被发现，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秦漠笑道：“最应该远离她的，是你，你的一切反常，都会暴露她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