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谨言面对纪繁星的冷言冷语，忽然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明明是他在兴师问罪，为什么现在解释的却是自己。

“纪繁星，请你清楚，你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应该和异性保持距离。”

“是吗？我怎么记得，我们的关系很快就要到期了。”

纪繁星的脸上终于有了微弱的笑容，那微微弯起的唇角带着一抹嘲讽，丹凤眼眼尾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凌厉。

顾谨言一怔，一时停了说话，心口猛烈一跳，好像有人拿着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他的心脏一样，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五年前，他和纪繁星结婚的当晚，身上的礼服还没换下，就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纸契约放在纪繁星的眼前。

然后缓声道：“繁星，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妻子看待，但是我希望我们能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们对彼此还没有感情，所以我想，我们以五年之期做个约定，若是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爱上彼此，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开。”

纪繁星当时很沉默，一直低着头，表情看不到喜怒，隔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拿过顾谨言递给她的契约，也没看内容，声音糯糯的开口：“好，有笔吗？我现在就签。”

顾老爷子给他们七年时间，但是顾谨言却不想等太久，他原本想说三年，但是怕太早分开，会惹得爷爷不高兴。他当时也能力不足，在家族势力中属于弱势，根本没资格和爷爷谈条件。

所以他把分开的时间定在五年后。

他要用这五年打拼，奋力打拼！用满意的成绩告诉爷爷，他是合格的继承人，也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本跟爷爷谈条件。

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一晚，也是他们签下约定的第一夜。

随后的日子，他们都是分房睡。

他们各自保持着各自的职责，充当好自己的角色。

“那又怎么样？至少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顾谨言声音大了一些，反驳道。

纪繁星笑笑，把契约内容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契约第一条，我们有权和自己喜欢的人交往，若一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决定厮守终生，可以提前结束这段关系。”

那张契约，过去的纪繁星看过无数次。

每到夜深人静，她独自一人待在房间的时候，总喜欢打开书桌的抽屉，把那张契约拿出来，仔仔细细观摩。

然后便是很久的沉默。

合约的内容，纪繁星几乎倒背如流。

洁净的纸面她摩挲过无数次，每次看完，又把它放进抽屉里，再用书本压好，保持纸张整齐。

“你！”顾谨言气结，契约内容是他一字一句斟酌考虑好的，他当然知道。一听到纪繁星这样说，他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他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所以，我们可以结束这次谈话了吗？”纪繁星不想再和顾谨言说下去，现在的她，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需要消化，她没空跟顾谨言耽误太多时间。

“那你是喜欢他？”顾谨言转了话题，试探性的问纪繁星。

纪繁星眉心微皱，“不喜欢。”

顾谨言的脸上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清了清嗓子，端着说道：“那就可以了，不过我要嘱咐你一句，纪繁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现在你是我的妻子，那就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当然，我也会和别的女性保持距离。”

说完，顾谨言松开手。

纪繁星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转身，推开门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顾谨言看着暗红色的房门。

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升起，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浓。

好像是他的。

好像又不是他的。

他低头，喃喃道：“我好像开始喜欢纪繁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