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有存活下来的企业，要么就是千人自己的产业，要么背后都与千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关系。

而千人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奇妙的默契，一旦一个领域被某个千人拿下，其他千人就自觉不会再进入，非常和谐。乃至整个新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千人争斗都屈指可数。

“低头，别瞎看。”多诺万边走边低声提醒李昂。

这是这里的规矩，因为这里是整个乐园市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这里的居民不需要，也不喜欢那些电子的眼睛。

通常来说，监控主要作用就是保障市民的安全，而选择了不要，则意味着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李昂强忍着越来越浓郁的臭味，认真地躲避着脚下的垃圾和污水坑，而旁边的艾莉则如履平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

三人来到一个二层楼院门外，李昂确信，这里就是鼻子里臭味的源头。

多诺万明显也很不习惯，捂着鼻子按下门口的门铃，不忘歪头跟李昂说了句：“要不是为了你，这辈子我都不来这鬼地方。”

“稍等一下，老万！”里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听起来让李昂不禁浑身不自在。

哐当，铁门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黑压压向地下延伸的楼梯，乌漆嘛黑看不清尽头。老万似乎来过，示意李昂和艾莉跟上。

沿着楼梯往下约莫三四层深，三人终于看到一个开着的小门，里面隐隐透出昏暗的荧光，走近才发现，那门竟非常低矮，以李昂180的个头，甚至需要弯腰才能通过。

“你这真特么应该装个电梯，乔乔。”好不容易挤进房间的老万忍不住骂道，这对他这大块来说可是不容易。

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方形小屋，围成一圈的墙边摆满了各式电脑，两位数的屏幕似乎全都在忙碌地运行着各种程序。

房间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个由地及顶的筒形大型机器，很像李昂之前用过的手臂复原仪，唯一不同的是这台机器通体漆黑，一些犄角裸露处透射着内里的荧光。

“你废话可真多，老万，”一个身影从那大机器后面走了出来，“能让你进来，可都是看在源生脑机的面子上。”

源生脑机？这个词对李昂有点熟悉，对了，他刚从冰冻中醒来时似乎听到那对男女提到过这个词，只不过对当时的他来说完全无法理解，或者说当时也根本无暇去理解，就成了过耳风，直到在这里再次听到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昂眯眼适应了一会，才看清了那人，顿时理解了为什么这里的门如此低矮。

那人顶多1米2高，生得矮小不说，还上下干瘦，长得也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一对又小又圆的眼睛，真是像极了老鼠。

“这是乔乔，乐园市最好的脑机大师。”多诺万介绍道。

“你这个人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还算好听。”乔乔显然很是受用。

“确实，他跟我们都是管你叫脑机技师。”艾莉笑道。

乔乔眉头一皱：“好吧，当我没说，两面三刀的家伙。”

说完，来到了李昂的面前，全然不顾后者的感受，跳起来一把揪住李昂的耳朵，拉过脑袋，掏出一个袖珍手电，仔细地端详起李昂的脑机。

仅仅一秒钟之后，乔乔就眼睛瞪圆，惊喜地感叹道：

“乖乖，这玩意居然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