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干活没多久就请假让他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但老婆难得来,他也就只能忽视那点愧疚了。
下午的时候,曾辉带着念佳佳去舅妈家给孩子们补习,本来他只补数学的,但是念佳佳的专业是英语,念佳佳又多给他们补英语,这样轮流来,对孩子们来说简直是意外的‘收获’。
舅妈家的小双是个孩子王,整体调皮捣蛋不爱学习,但是只要上念佳佳的课,他就成了最安静的那一个,还会脸红,很明显喜欢念佳佳。
曾辉看着很不爽,虽然明知不该吃一个小屁孩的醋,但他还是忍不住。
念佳佳为了调动孩子们的学习热情,说只要谁成绩好她就给谁发大红花,发好吃的,还有抱抱。
这激起了小双的斗志,本来英语永远在十分徘徊的她,几天的课不下来成绩突飞猛进,直接冲上六十分,虽然不是最高的,却是进步最大的,舅妈看了他的卷子笑得一脸褶子:“哎哟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家这个憨憨英语能及格,佳佳你可得在我们这多留两天,要不跟我们家过年吧。”
“哈哈哈,谢谢舅妈。”念佳佳蹲下来,差不多能和小双一样的高度,她递给他一套精美的文具,“这是你的奖品双双,记得继续努力,以后考到江城大学去,姐姐请你吃大餐。”
“漂亮姐姐,我想抱抱。”小双害羞地说道。
念佳佳大方地张开双臂,小双就要抱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往后倒,被一股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力量锢住了腰带得站起来后退一大步。
小双扑空,哀怨的小眼神瞪着曾辉。
曾辉的脸看起来臭臭的,挑衅地回应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小子,想抱我女人,没门!
“舅妈我们就走了,今天补课就到这里了。记得好好复习,小双双。”曾辉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特意弄的三七分的发型都揉乱了。
哼!太可恶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念佳佳虽然说给成绩好的才发奖品,但每个小可爱们的努力她都看到了,她给每个补课的孩子们都发了文具。
有了漂亮的笔,更有做作业的动力。
“哎不留下吃饭嘛,我菜马上做好啦。”
“不了舅妈,回去和奶奶吃。”
“行吧,”舅妈把他们送到家门口,“那吃完饭过来玩啊佳佳。”
“好的好的谢谢舅妈。”村里人的热情,让念佳佳倍感温暖。
“漂亮姐姐再见。”小双趴在二楼的窗户跟她挥手。
念佳佳正想跟他挥手,某个醋王又不高兴了,搂着她的手立即变得像铁棍一样,让她回头都回不了。
“你啊你,这小孩子的醋都吃。”念佳佳心里甜甜的,用力捏他的脸。
“那我哪天带你去见见王阿婆家西西?”
“噗哈哈哈——曾主任,您的高冷形象哪里去了。”
曾辉恶狠狠地捏了她一把。
可惜她的腰间没什么肉捏不到,而且他也舍不得太用力。
这次大舅和舅妈们没有再来曾辉家吃饭了,桌上就三个人,话是没之前那么多了,但念佳佳一点也没有感觉不自在。
吃完后依旧是曾辉收拾碗筷,念佳佳陪着奶奶在村里散步聊天。
“佳佳啊,奶奶是在小地方过了一辈子的人,没有什么见识,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家境肯定也不错……”念佳佳敏感地察觉到了奶奶话里的不对劲,但她没接话,她真的奶奶还没说完。
“阿辉的根在这里,他是个恋家的孩子,即使他以后去见过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了,我相信他还是会回到这里的。你呢,天生就是属于大城市的,肯定不会习惯乡村的生活,这里交通不便,吃住也没有大城市好……”
“奶奶。”念佳佳的心揪紧了。
“孩子,听我说完。”奶奶慈祥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别觉得我现在思想老套,但是你应该知道,门当户对这个意思。阿辉以后也许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但两个人要一块生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父母也不会同意你来这么落后的地方,说白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奶奶,您别这样说,我真的很喜欢曾辉,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我看重的是他努力的品质,您应该对他有信心,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没有什么委屈的奶奶。”
“哎,我也只是给你建议孩子,我老了,可能思想太腐朽,你要是能坚持,你们就好好在一起,奶奶也喜欢你。”
“谢谢奶奶。”
散步回来,曾辉明显感觉到念佳佳情绪有点低落,等奶奶睡后,她和他坐在柴炉房里烤火,他问:“奶奶是不是说什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念佳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看着这张写满担忧的俊脸。
前世的记忆突然汹涌而至——暴雨,嘶吼,他崩溃的咒骂,以及任康虐待她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播放着,有些很模糊的画面,突然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念佳佳的脸刷地白了,但是好在有火光的掩盖,曾辉没看出来。
但是他看得出她在失神,平时两颗老是转个不停的绿眼睛都不会动了,盯着他却好像根本没看他,而是在看另一个世界。
“发什么呆,佳佳,宝贝儿?”
曾辉大手覆盖住她半张脸,念佳佳眨了眨眼睛,神色自然地过渡:“没有啊。”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她只知道她重生了,但并不知道前世的经历是否会重演,按理说不会,她还记得和他分手那天的情景,只要她避开时间地点就行了。
但为什么她这颗心老是七上八下的,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是因为今天奶奶说的那些话吗?
她好害怕前世的经历重现,那她多活的这一世有何意义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辉辉,我们毕业就结婚吧。”
曾辉很惊讶,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地说这个,但看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但他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