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渭纶本来的确是不想去见徽县知县的,但为了这件事,他还是决定跑一趟。
于是,某一日的清晨,他和青龙,两人一起驾马车进了县城。
徽县县城并不大,之前他们也算从这里路过,没多久就找到了徽县的县衙。
今日他特地穿上了官服,因此进县衙也算是一路上畅通无阻。
只不过令他难受的是,他和青龙都在县衙堂内坐了许久了,这县令还迟迟不到。
就算知县不来吧,你先排个县丞来也不是不错的,可吕渭纶的对面偏偏就是一个光板的知县幕僚,说白了就是知县的秘书。
他非官非吏,吕渭纶也和他说不到一起去,那知县不来,吕渭纶也不着急,就一直在那喝茶,观察着知县的书房。
这时,他也察觉到,这徽县的外面虽然看起来是个不折不扣的贫困县,可实际上这知县的私人空间可是富得流油。
那茶碗,汤勺都是玉的,就连书桌上摆的笔墨纸砚,也皆为上等品,这种官员是最可恶的,在穷人窝里享受!
直到一柱香的时间过去。
那知县才缓缓走来,行礼道,“修撰大人见谅!实在是前堂走不开,脱不开身啊!”
吕渭纶也不多说,开门见山道,“你是知县,管着这方土地,按说我身为一个京城的翰林实在没权利,也没资格命令你做些什么。”
“但因我本身也是徽县长寿村人,故今日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随便问问。”
他也知道,他一个京官手还伸不了这么长,只能先退一步,才希望那知县好说话。
“呵呵,哪里的话。修撰大人是京城的清贵,我等小官恐怕这一辈子也不及了!”
吕渭纶盯着看知县的表情,感觉他八成是在敷衍,由此也不抱太大希望了。
“吴知县,两件事,第一件事。我考上状元的事,是京城没有送消息过来?”
看着对方的神情,知县笑了笑,“原来是这个事情,大人莫怪,这个事啊,说起来也怪我,我是前不久新上任的,当时上一任知县退了,就在他退的时候,您考上状元的消息和公文传来了县衙。”
“可上一任知县,他当时忙啊,忙着升官,离开这里。我刚一上任也忙,忙着熟悉新环境,这一忙二忙的就给忙忘了!”
吕渭纶苦笑一声,他还能不清楚这些官员的想法,不就是打压上一任县令留下的势力吗,押着六首状元的消息,这就是做给其他官员看的,也能以防别人以后拿这个去比对他当县令时的教化责任。
“吴知县,第二件事。这长寿村的桥,为何迟迟修不成?”
“这桥不是我不修是我没钱啊!”
“修撰大人,要是您能劝说府里给我拨钱,我立马修!”
吕渭纶没想到这县令这么虚伪,便问起,“吴知县说没钱,可怎么自己用的汤勺都是玉的?”
这一下吴县令顿时有些尴尬了,他慌忙解释道,“这个啊,这是我一个商人好友送的!”
“哦?吴知县这这汤勺我记得价值不菲啊,你那好友送你这么贵重的物品?还有那一桌子的笔墨纸砚,抵得上我一年的官俸了!”
“修撰大人!我叫你一声大人,那也是看得起你!你不过从六品,我正七品,你还想调查我不成?你没这个权利!”
吴知县突然变脸,情绪十分激动。
“那吴知县到底还修不修桥了?”
“哼!我不修就是不修,我告诉你,就凭你一个没有实权的翰林,到了地方来,还想掀起什么大浪来?”
“你能奈我何?”
说着说着,这知县双手掐腰,变成一副赖皮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