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静驾车行驶在路上，后座坐着小强和温妮。

窗外的街道上车辆稀少，人行道上不时有晨跑的人跑过，一行大鹅鸣叫着编队飞过。小强眼望车窗外，车内母女二人还在争执拌嘴。

温妮没好气地说：“都过了新年了，房间已经空了几个。还不把苏C搬出我的房间，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住一张床上吗？今天又突发神经送我们去学校，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邹静：“你这个小孩子真是不懂事！苏C我好心收留就把好人做到底，住你房间她会一直感恩，强过你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别忘了当初她用住客管理的条文编排我们，现在她住你的房间就是同住人，随时都可以赶她走。懂不懂？房钱一分不少给我，当然不用赶她。再说，她房子被封，只靠存款过活，那能烧多久？而且人在困难的时候都是随时随地指望别人帮忙，现在她病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如果我在她旁边，需要各种帮忙，你说我帮还是不帮？你懂不懂？”

温妮：“我不懂，我就是不懂。我也不想懂！”

------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停到红枫民宿的停车道上，车上下来两位一男一女急救人员，从后盖处卸下担架床。楼门打开，大树迎接他们，并向他们致谢。

卞宁和叶航搀扶着已经穿好衣物的苏C走下楼来，苏C看起来很是虚弱，脸色苍白。

几位住客听到声音都过来看着，很好奇。风铃从琴房探出头来，她还没有梳妆，但是看到这一幕连忙跑了过来，关切地问：“苏C怎么啦？要紧吗？”

苏C艰难地摇头，没有力气说话。

急救人员把苏C放趟在担架上，给她测血压，血氧和体温。

大树对风铃说：“苏C昨晚突然肚子疼，看来疼得挺厉害，叫救护车去看急诊吧。”

一男救护人员说：“血压血氧都很正常，但是体温很高，缺少营养支持。到车里我们给她补充盐水和营养，带她去附近的医院急诊看看，你们家属带上她的健康卡，随后赶来急诊室，谢谢！”

两位人员推起担架车，叶航开了车库门，从车库出去上救护车。很快车子呼啸着离开了，邻居听到了声音，也好奇地出来看着救护车离去。

风铃对大树说：“我去急诊看她吧。”

大树：“那太好了，谢谢你。卞宁叶航你们也跟着去吧，有什么事情还能照应一下，别到时人手不够。我留守在家，邹老师送孩子们去学校了。”

卞宁转身上楼说：“好的，我去她房间找她的健康卡，没那个就要用保险了，她的保险信息我们可不知道。”

各人对去准备，围观的住客也散去了。

------

医院急诊处门口，急救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一辆警车闪着警灯也呼啸而至，两位警察出来，从后座架一位浑身是血的少年，把他搀进门里。又一辆警车停下，一位警察从后座拽出一位浑身酒气，步履踉跄的男人，警察搀着他送进急诊大门。

------

风铃，卞宁和叶航急匆匆地跑进急诊室大门。急诊处宽敞的大厅里人挤满了人，迎面的接待处竖立一排一排的柜台，每个柜台后边坐着初诊问询和登记的医务人员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柜台外边是等待的病人和亲属，救护车拉来的病人都直接送到接待台后边的急诊室里去了，留在外边的病人大多是自己前来就诊的病人，他们要在这里那号排队，等待过程漫长的登记和初诊问询。

三个人跑到柜台前刚要询问苏C在哪里？就发现她一个人坐在一个柜台前，胳膊上还吊着盐水，正在接受问询，原本承载她的担架车和急救人员不知去向了。他们急忙跑过来，苏C看到他们，有气无力地打招呼。柜台后的一位中年女性护士问他们：“你们是她的家属吗？健康卡呢？”

卞宁连忙递过健康卡，护士接过，刷卡在电脑前操作，抱怨地说：“就算是救护车送来，只要没有流血或者逐渐失去生命体征就不用立即处置，必须取号排队。何况苏小姐的血压心率都很正常，不需要做特殊处理。”

她转过头来对苏C说：“如果你觉得多喝热水或者自行服用的肠胃药有一定效果的话，我这里可以替你约正常的门诊，可能要两个星期以后，这期间你可以到你家庭医生那里做一些例行的检查，包括验血，影像学检查等。可以吗？”

苏C摇头，虚弱地回答：“不，我要看医生，肚子很痛。”

看到苏C的坚持，护士点点头：“好吧，看医生怎么说？”她操作一番后，打印一条腕带，给苏C带上，指了指地上的几种彩色线条对他们说：“跟着地上的绿色线条走就到了你们需要等待的诊室，病人躺床上。”

三人连忙扶起苏C，搀着她沿着绿色线条指定的方向走，他们穿过一道一道的隔离门，来到一片诊室区。每个诊室房间不大，一张诊床不大，床边一应医用设备。每个诊室都已经有病人和家属在等待了。

把苏C扶上床，在床头的吊杆上挂上盐水瓶，苏C长吁一口气：“谢谢，谢谢你们！”

叶航问：“我呆在这合适吗？”

风铃说：“没事，医生来了你再避开也行。不过，呵呵，等吧，没有四五小时，医生不会来的！”

“啊？这么会这样？”卞宁吃惊的问。

风铃：“这有什么奇怪的？加拿大所谓免费的医疗福利就是这样的，把病人活活等死的也大有人在。”

“不会吧？”叶航有些不敢相信。

风铃：“不信吗？那你们就等吧！”

两人耸耸肩坐下，风铃问苏C要不要吃什么？苏C摇摇头。叶航见状说：“不吃不行的，对了，风铃也没吃早餐，我去买点吧！”

风铃想了一下说：“好吧，你去买点东西。”

叶航转身出去了。

卞宁问风铃：“风铃姐，像我们这些没有健康卡的外国人来看病，怎么在前台登记？交现金？刷卡？”

“当然是刷卡，不过那就贵死了，一天下来要上万，而且是很多很多万。你再怎么有钱都砸不满这个窟窿。所以一定要有医疗保险。你们学生交学费时都包含保险了。没有保险就必须去买一个，哪怕是旅游保险也要买个，防止突然生病。”

她又补充说：“另外，你也别迷信加拿大的免费医疗，像苏C的诊疗费是不用花钱的，她是永居，有健康卡。可是医生开出的药是要花钱的啊！”

“啊？不是百分之百免费啊？”卞宁惊讶。

风铃：“美的你啊！”

叶航回来了，带来吃的喝的，医生还没来。

苏C沉沉睡去，其他人一边吃喝一边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医生依然没来。

“这哪里是急诊啊？”叶航抱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