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风冷。

篝火熊熊，却挡不住寒意刺骨。

张南穿了两层粗衣，斜挎着腰刀，不时走过城头。

这是王皓特别吩咐的，越是大胜时，越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被胜利冲昏头脑。

所以，张南丝毫不敢怠慢，把眼瞪得如牛蛋般大，时刻紧盯着城外。

他虽然雄赳赳气昂昂，但毕竟鏖战一日，身体疲累，巡城时间稍长，倦意自然涌来，不知不觉中，便有些懈怠。

起初，他一刻钟巡一遍城墙；

子时刚过，又变成两刻钟巡一遍城墙；

而现在，他已经没了耐心，半个时辰巡一遍城墙，也是匆匆了事。

张南下意识地以为，大家都是人，鏖战一天，没理由我们累，他们不累，我们需要休息，他们不需要休息。

夜袭？

都累成狗了，还特么夜袭？

正是因为在这种思想的催眠下。

张南懈怠了。

他在粗粗巡了第七次城墙后。

实在是扛不住了，眼皮一沓，就这么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

一个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响起：

“啊~~~~~”

噗通！

王皓条件反射般，猛地醒来。

他操起环首刀，顺着城墙方向望去。

果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三角铁钩扣着城墙。

这是用来夜袭的飞天神爪！

恁娘的！

幸亏他早有预料，提前派人把刀兵网挂在城，否则一旦被对方摸来，后果不堪设想。

“敌袭~~~~”

王皓毫不犹豫，怒吼出声。

于此同时，他粗粗扫了眼城墙，却没发现巡城的张南。

“该死！”

王皓暗骂一声。

不得已，他只能提着环首刀靠去，借着遮挡，顺着城墙跺向外张望。

果然，火把林立，兵甲森森！

太危险了！

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敌袭？”

下一秒，张南猛然惊醒。

他当即意识到不妙，提着兵器，大声呼喊：

“快！赶紧起来，敌袭！”

“起来！赶紧起来！”

“敌袭！有敌袭！”

“......”

张南反应倒也迅速。

喊不起来，前便是一脚。

这么一路踹着喊过来，大部分将士全都醒了。

张南气喘吁吁，来到王皓跟前：

“军侯，实在对不起，我睡着了！”

王皓狠狠地瞪了张南一眼：

“等天亮我再收拾你！”

“现在好好守城，贼若来，我唯你试问！”

张南眦着钢牙，扯下御寒的头套，怒火腾得窜到了嗓子眼里：

“军侯放心，我张南便是战死，也绝不会让一个黄巾爬来！”

******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三军听令，攻城！”

“杀~~~~”

夜袭虽然败露，但城毕竟没有准备。

城外黄巾干脆也不再遮掩，立刻发动总攻。

王皓起身张望，众将士果然心中害怕，一个个惶恐不安。

他立刻喊道：“弟兄们勿忧，黄巾贼寇已经失了先机，此次攻城不过仓促之举，只要大家听我号令，击退贼寇，乃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