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母亲眼神一转,又狠狠揪了一把,刻薄道:“胳膊肘只知道向外拐,不下蛋的老母鸡,我儿子当初怎么就娶了你啊!”
周月琴跪在地上泪眼婆娑,脸上满是苦涩,她反驳道:“我有孩子的,可是她被你儿子亲手害死了,可怜她还未来到这个世上便被她的亲生父亲害死了。”
“谁让你怀了个女胎?我找神人算过,我家第一个一定要是儿子,不然会倒霉三辈。你这个扫把星,想害我家永远抬不起头来。”刘生母亲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乔然在一旁默默听着,内心波涛汹涌,这事情放在现代也是时有发生的,她没法管,更无法与封建制度相抗衡,她紧了紧拳头,最后还是无奈地松了力道。
她哭得大声,动静不小,刘生爹在院里都听见了,连忙进来安慰:“老婆子,你别伤心了,生儿去了,你也不能不顾惜自己身子啊,你要是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能不伤心么,生儿昨天还好好的,跟我有说有笑,今天就这么去了,让我怎么接受的了啊,还有这个毒妇,她还帮着外人来气我,她这是巴不得我早死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刘生爹也在一直宽慰她,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眼角却也沁出点点泪花。
外面都收拾好了,准备将刘生尸体抬走。
刘生娘一听说这事,直接拖着病体不顾人的阻拦就要将尸体留下来,“我的生儿,你们做什么?要把我的生儿带去哪里?”
“不准!不要动!”
可她哪里敌得过这么多人阻拦,又因为伤心过度,再一次昏死过去。
回去的路上,乔然将玉观音与周月琴受虐的事情简单与林休宁说了一下。
他并没有说什么,一番置身事外的样子,倒像是来这里观光旅行似的。
乔然问:“你就不关心周月琴受虐之事?她在家里过的不好,丈夫沉迷青楼,说不定这是一条破案的新思路呢?”
林休宁回头,“没想到你还精通破案之事?”
“我知道这件事我没立场管,我是看周月琴实在可怜,不仅得不到丈夫关爱,连婆婆也苛待她,这样的生活,不如趁早离开,独自生活岂不快哉。”乔然越说越激动,不自觉代入了现代人的观点,却没发现林休宁打量她的神色。
“女子受礼制约束,本就不如男子自由,更何况她丈夫意外身亡,她为丈夫守身,照顾父母,才是贤良。”
“你当真这样认为?即使她遭受不公正待遇,被殴打,也忍气吞声?”乔然两眉翘起,大有你如果真的这么想,我就揍你的架势。
林休宁停下脚步,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好笑。第一眼见她,是个脏兮兮的乞丐,后来在破庙她巧言令色骗取银钱,又为了五十两银子不顾危险,觉得她就是个贪图小利的骗子,骗人之余,还挺有意思,不似寻常女子。
现在倒是对她大有改观,是个贪财却不失勇气,油滑却讲义气,不粘揉造作,打破礼教世俗的不常规女子。
为此,他认真道:“刚刚说的,是世俗观念,我的意思,你说的有理。”
林休宁这人,平时少言寡语,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对谁都好,让人察觉不出他真正的态度,现在他眼神坚定地夸她,倒是十分出奇了。
他的模样本就长得好看,剑眉星目,较白的肤色中和了五官的锋利,眼眸深邃,认真的时候有种叫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她看着,便有些呆了。
最后还是林休宁连唤几声才将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乔然羞愧难当,自想寻一块豆腐撞死。
好在她没有太过暴露意图,林休宁似乎有别的事情,没有多过注意她,中途就脱离了队伍,往闹市中去了。
张止扬心里想着案件,知道他的性子,也没空管林休宁,回去后安顿好了乔然与澄越便自己忙事去了。
倒是澄越在街上看什么都新鲜,他又是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做派,一路上被小贩拉着买了许多玩意儿,回到府衙才发现自家公子不见了!
“你说公子会去哪里啊?他看不到我会不会着急啊?”澄越将手里一堆小玩意儿放下,抓着乔然就问。
“你还怕他走丢了不成?放心好了,你丢了他都不会丢的。”乔然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澄越还是担心,“可是公子走哪儿都会带着我的,公子脾气好,很容易被别人欺负,不然我们还是出去找找他吧?”
乔然实在有些忍不住,他那么壮的一个人,谁敢欺负他?紧了紧拳头又松开,“放心。”在他被欺负之前,你可能会先被揍。
最后实在拗不过澄越,便被澄越硬拉着上街去找林休宁,这两天街上人稍多些,为了减少民众恐惧,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张止扬没有把刘生的死公布,毕竟凶灵杀人与你出不出门没有关系,刘生好好的在床上睡觉不一样死了。
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抓住凶灵,还幽州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