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现在不是。以前你是我的英雄，我的侠客，我的恩人。”

“现在就不是了？”

郭瑶轻蔑一笑“这些年我对你一往情深，无所不依。恩情也还清了吧？至于其它……你也配？”

莫小邪头压的更低了，握紧缰绳的手无力的松开来。

郭瑶甩鞭一声“驾”，策马离开。马蹄飞快，扬起一片尘土。

谁料她才走出不到一里路，又折而复返，莫小邪喜出望外，嘴角已然不能自已的抽动起来，仍旧强装淡定道“又有何事？你若后悔，还是可以随我一同回去。”

郭瑶拉住缰绳，说道“客栈我替你打理了几年了，除开开支，赚来的银子从来都是悉数交给你的。这趟我随你护送长歌去永乐城，你也本该分个百两银子给我。这么些年我的工钱及这次护送的银子，你是不是得结给我？”

莫小邪始料未及，愣了愣道“你要多少？”

她轻哂，弯下腰来凝视他“银子我就不要了，你把客栈给我吧，客栈对外还挂你的名头，由你罩着，以后每年营收的两成算你的，其他的都是我的。”

他无奈地揉揉眉心，道“全给你罢。”

“我岂能占你便宜，我的宾悦客栈还得靠你护着，就这么说定了。莫大侠无需替我担忧，既然这天下已乱，世道已乱。我私以为还有更乱的还在后头，客栈的生意会更红火的。”说罢，直起腰来，拉起缰绳，双手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莫大侠，我们后会有期！”

一甩缰绳，一身红衣，绝尘而去。

留莫小邪久久怅立暮色下尘土中，直到怀中孩子又哇呜哇呜大哭。

…………

对镜描红妆，脂粉掩神伤。

长歌坐在一堆女子当中，无一例外，大家都蒙着面纱。

这里是春华楼，永乐城最负盛名的青楼，美女如云且技艺超凡，名动暻瑄。

春华楼的老板娘是春三娘。

提及春三娘，她并不是传统的美人，却有着让人无法轻易移开视线的魔力。她脸型有些微锐利，五官不精致，但有一双盈盈水瞳不带泥尘气，妩媚而多情。这个曾令永乐城主沉醉半生的春三娘，沉静得轻佻，却又暧昧得冷清。

是她将长歌送进春华楼内的霜华阁中。她告诉长歌，这春华楼只能为她提供一个栖息之所，无论以前是何身份，至于要活成什么样，全得靠自己。

霜华阁内的女子皆蒙着面纱，并非风情而为遮丑，因为她们都没有鼻子。据春三娘所说，这些没有鼻子的女子，是遭受了劓型，她们大多来自京城，大多家破人亡。春三娘还叮嘱长歌切勿将身份说漏了嘴，因为她怕长歌会被这些女子折磨致死。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谁都不会想到，堂堂一国公主，会混迹在秦楼楚馆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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