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又蹦到太后身边,拽着袖子撒娇道:“皇祖母,咱们快快去吧,一会好酒好菜都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太后慈爱的轻拍不羡的背:“羡儿去吧,皇祖母就不去了,老了老了,经不起折腾,皇祖母在寿禧宫等你回来。”…
听她这样说了,不羡也就不较劲,只是仰头甜甜的答:“好的,皇祖母,羡儿吃好喝好就回来陪皇祖母。”
说完跟着内侍就往外走,茶烟忙拿了绛红罗地蹙金绣貂绒披风,跟上前去为不羡系上了:“公主多穿些,外边凉。”
不羡快出殿门时,太后忽而又想起来:“羡儿,皇祖母早备好了你的生辰礼,等你回来再瞧。”
不羡回头咧嘴一笑:“羡儿散了宴席就回来,不让皇祖母久等。”
等不羡到达光禄殿时,夜宴已开,王宫贵胄皆已入座,不羡被内侍引至容贵妃的身侧落座,跟来的宫女和内侍都退到了屋子的最角落里,站成一排。
觥筹交错,山呼万岁。繁华盛世,纸醉金迷。
酒过三巡,陈荃庵走到宴席中央,轻轻击了击双掌,大厅之内丝竹声悠然响起。数十个姿容俏丽,穿着单薄纱衣的歌舞姬,翩若飞鸟进入殿内。
不羡一下就来了兴致,兴奋的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婀娜多姿的舞姬,变幻排阵变幻曼妙姿态。不禁喟叹,此情此景真是夺人心神啊。怨不得商纣王、怨不得周幽王、也怨不得汉元帝和唐玄宗啊。有如此多窈窕美女相伴且任君采撷,谁想早朝啊。
此时,端坐正中的瑄祯帝举杯面向左手侧,高声道:“六弟,多年未见,是不是都不认得羡儿了,我看她端坐你对面,你竟只顾瞧这群舞姬了。”
不羡这才注意到对面的中年男子。这人浓眉大眼,鼻梁高耸,肃然有王者之相。只是这个人的眼睛一点都不老实,一直往舞姬裸露的胸脯和腰间乱瞟。看来这六皇叔万俟海楼不过是个骄奢淫逸之徒,也不晓得他当年是如何成为瑄祯帝的左膀右臂的。
容贵妃在座下轻推不羡两下,不羡识趣的站起身走出来向六皇叔永乐王向他行礼问好。
永乐王眼珠子在不羡身上轱辘一转,又在容贵妃脸上轱辘一转,丝毫不忌讳,后而赞叹:“像,像,容貌像极了贵妃娘娘,天姿国色、美艳绝伦,这风姿气魄又像极了皇上,明慧若神、一派风流。”
不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啧啧,这马屁拍得真的是绝了,一下捧了仨。不过没有捧皇后,不羡想到这,便瞟了一眼端坐在瑄祯帝身侧盛装打扮的皇后,果然她听了这番话,脸上顿现隐忍之色,俗称便秘之色。
永乐王一勾手,他身后的下人捧了一个盒子上前来,永乐王拿起盒子微微一笑:“这是我前两年去拂林国带回的宝物,特献给公主作为贺礼。”
待他说完,他身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双手接过盒子,从桌后绕到大殿中央来,与不羡面对面站着。
“牧言,快见过公主。”万俟海楼又道。
不羡也不知道万俟牧言是六皇叔的哪个孩子,只看这小孩个头竟还没有自己高,心里认定辈分上他应该就是个弟弟了。不过这种情况,什么都别问别说,行礼就对了。
很默契的,万俟牧言也同时行礼。
行礼后,两人又齐刷刷的同时抬头。
于是戏剧性的的一幕出现了。
万俟牧言行礼铿锵有力,后脑勺直接顶上了不羡的嘴,二者相接,发出一声咚的闷响。
不羡被他顶翻在地,捂嘴打了个滚,被陈荃庵扶起时已是泪流满面。手指缝隙中竟然渗出潺潺鲜血。
众人惊呼,丝竹之声立敛,舞姬们僵在原地呆若木鸡。
不羡“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连带两颗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