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木谏,你是不想听呢,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听,亦或是有别的想法?”之眠眼神不善地看着木谏,木谏也是支持木温良一派的。
木谏没有去看之眠,目光看向的是木笛,“高兰是怎么被抓到的,又是谁抓到的,或许,应该提前说一下。”
“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白术兄弟他们那只小队,他们负责南夷的监视,关于千秋的一切行动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魏元面目表情的样子,看得木谏心里直打鼓。
“哼,是这样吗,木笛哥?”木谏比木笛小一岁,自然该喊他一声哥。
木笛抬眸看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不是,是阿尧发现了高兰擅自派人前往南夷,这才一直跟踪高兰,直到千秋出事之后,高兰派出去的弟子被白术兄弟抓到,那两个弟子供出是高兰指使的,这才将高兰抓了。”
“木谏,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木笛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带着怒气的,刚刚才得知了自己的亲儿子谋杀亲曾孙,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估计早就气得吐血了,难为木笛还能保持冷静。
“没有了。”木谏微微点头,便坐了下来。
他坐下的一瞬间,目光在高兰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收回来,可是高兰根本不看自己,急得他只能不动声色地瞟了瞟木温良。
此时的木温良坐的笔直,哪里也不看,就看着眼前的桌子。
木笛挥挥手,示意高兰开始说,高兰咽了咽口水,脑中想着自己的女儿,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缓和片刻之后,她才开始讲起来事情的始末。
“是温良指使我去杀千秋的,因为他从来都不同意关于南夷的计划,之前收到消息,千秋很有可能会成为南夷的王,温良担心若是事情顺利,那以后就不能对南夷下手了。”
“可是南夷对他有血海深仇,南夷曾杀死墨雅,为了给墨雅报仇,温良想出了一切可能的办法,但都被老爷子给阻止了。”
“这件事情,很多年前就开始计划了,温良从来都不喜欢齐韵,更不喜欢齐韵生的孩子,若不是老爷子处处阻拦,温良本可以和墨雅在一起的,他们兴许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每每想到这些,温良就痛苦不已。”
“老爷子,若是你一开始就打算将南夷夷为平地,那温良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连家轩的孩子被南夷杀死,你依旧还是要执行你的那个计划,你真的有在乎过你的孩子吗?”
“这件事的全过程,都是我自己操控的,与其他人无关,老爷子,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当然,你若是舍得处置温良,也就是一并处理了吧。”
木笛早就听过高兰的这番话,其他在场的众人全都将目光投向木温良,而木家泽看向木温良的眼神,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这种恨是深入骨髓的那种恨,就算是对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木家泽也忍不住想将对方杀死。
好几位长老对这样的说辞并不满意,完全没有表态,继续当做一个旁观者,看戏一般看着其他表情各异的人。
木温良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即便是木家泽那愤恨的目光,他也丝毫不在意。
“你是如何调动三部的弟子去给你执行任务的?”木笛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问道。
高兰的目光在地面上扫视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内阁的大师姐,我说的话,总归是有些分量的,加之我和三部的关系还算不错,分配一些小事,他们也不会拒绝。”
“你和温良自幼一起长大,你的女儿,却迟迟没有嫁人,常年在外执行任务,你就不想念吗?”
“哦,听说她在天澜朝的临州还有一个家,好像也生了一个女儿,虽然她常年都是独自行动的,但偶遇到一个和她长得那么像的女孩子,你说会不会有人去查一查呢?”
木笛的这番话,审她的人并没有说起过,她以为那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看到高兰惊慌的神情,木谏知道她要说出全部的实情了,若是全都说出来,那么,不仅木温良会遭到可怕的刑罚,就是牵连到其中的人也都会家破人亡的。
高兰知道木笛一直都十分宠爱自己的孩子,她相信就算是木温良被揭发了,也不至于死,顶多就是被监禁起来,至少还可以活下来。
可若是自己的女儿故意对组织隐瞒婚嫁之事,一旦被坐实了,而自己还不愿意说实话,那她的外孙女可能顷刻间就会遭遇毒手。
高兰原本不好看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晗首也气定神闲地听着,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半点风声,可见高兰做的计划有多么周密。
而且刺杀千秋的事情,牵涉到冷月阁的大局,仅凭她和木温良多年的密谋就能完成的吗?那么多暗中保护木千秋的人全都是摆设吗?
晗首一想到这些,就暗暗赞许这个徒弟,不愧是得到自己亲传的大弟子,不过,也可惜了,将来用不了了。
“噗通”
高兰猛地跪下了,身边的两个白衣男子木头一样地站着,对高兰的行为视若无睹,高兰知道,这是木笛默许的,而她也必须下跪了。
“老爷子,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还有她的孩子,我全都说,全都说,保证不会有半点隐瞒。”
“是,是,是木谏,他将一部分三部的指挥权交给我,让我帮助温良完成他的计划,而且,而且,温良也早就已经计划好,等老爷子您一死,就……”
高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木温良突然转过脸,目光如锥子一样盯着她,她立马就住口了,脑子迅速转了一下,继续说道:“就要夺取阁主之位,还要将温军全家都杀光。”
“同时,他要大举进攻南夷,将所有的南夷人一个不剩全部杀死。”
“砰”,木温军一听高兰的话,就气得拍案而起,指着木温良的脑袋说:“我好歹是你的亲哥哥,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对你这么残忍过?”
木温良唰地抬头逼视着木温军,“大哥,你娶的是你心爱的女人,可是我呢,凭什么我要娶我不爱的女人,你们还要把她派去南夷那个地方,就为了让她避开我的婚礼,你们早就计划着要除掉墨雅了是不是,只是借了南夷的刀。”
“凭什么,联姻的那个人非得是我,你才是大哥,你才应该挑起这个家族的担子,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接受,可是你们有谁听过我的一句话,我说的所有话,全都被当作耳旁风。”
“就连我的儿子,也不听我的,这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把我逼到了绝境,是你们,全都是你们的错。”
“这个什么狗屁冷月阁,我看就是个吃人阁,掌控着整个国家有什么意义,连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我要这些权利做什么。”
“我活着的每一天,脸上堆起来的每一个笑容,都是为了能为墨雅报仇,不然,你们觉得我活着做什么?”
木温良也站起来,和木温军面对面,他的吼声听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就像是聒噪的苍蝇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