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屿鹿没有见过葫芦,何川也没有画过瓢。
虽说两人理论上都已经来到十八岁的法定年纪。但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总归是理论归理论,实践归实践。要将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尚有一段距离。
何川坐在床边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算是趁人之危。
毕竟这会儿谢屿鹿醉得厉害,意识模糊。
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要让何川在这种时候动手动脚地使坏,他做不到。
既然两个人都是第一次。
他还是希望保持神志清醒,坚定不移地推进双边关系,展开友好而深入地交流。
转过身去,雪白的月光下面是雪白的被子。
雪白的被子下面是学姐雪白的胴体。
何川的喉结动了一动,脑海中闪过无数措辞,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太大,喉咙沙哑着说不出话。
谢屿鹿那边也是半天没有回音。
侧耳倾听。发现那边的呼吸逐渐深沉起来。
原来学姐她已经睡着了。
“你倒好。”
何川喃喃道,看了眼被筒里的谢屿鹿,也许是房间太热、被子太厚。
她在被子里面来回动了动。
把其中一个被角踢开个缝,然后咂咂嘴继续睡着。
怪可爱的。
像这样看着学姐是种非常特别的体验,平时不会离得这么近,也不会以这种仰视的暧昧角度。尽管内心理智的部分已经反复提醒过几次不可以轻举妄动。
但看到她熟睡着毫无防备的样子。
还是会忍不住觉得,现在这种时候,做什么都可以吧。
话是这么说,真要何川做点什么,他也怂。不过至少可以先帮学姐把眼镜摘下来再说,戴着眼镜睡觉第二天会不舒服的,还可能把眼镜压坏。
何川伸出双手,靠近谢屿鹿的脸。
一边靠近,一边坚定意志,净化思想,我只是帮学姐把眼镜取下来而已。
把眼镜取下来的时候,镜腿内侧尚带有体温。
床头柜在靠近谢屿鹿的那边。要起身才能把镜框放过去。
抬起手臂绕过去的时候,身下的谢屿鹿又踢了下被子。
整条腿从被子的缝隙间滑了出来。
何川一惊。以为自己的动作太大,把学姐弄醒了。结果谢屿鹿只是突然高抬腿,把腿缠在何川身上,像抱着抱枕那样,挂在他腰间。又昏昏沉沉睡下去。
不是。这谁顶得住啊。
何川闭上眼睛,此地不宜久留,他伸手把学姐的大腿推回被子里,又摘掉学姐勾在他后颈的手。翻身下床,飞也似地逃出房间。
得出去透透气才行。
站在走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都凌晨一点了。
上行的电梯在本楼层经停,里面走出来个熟悉的丸子头,是冉阳。
冉阳手里提了杯外带的咖啡,拿着本书,满脸沉思的表情。
“诶。闷骚学长你还没睡呢。很有活力啊,”冉阳调笑道,“难道是因为初次跟屿鹿前辈出来住,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吗?”
“今天是没机会了,屿鹿前辈跟桂老师待在一个房间里呢。不过你就放心好了,我明天会帮你助攻的。作为交换,你今晚得帮我把节目敲定下来,明早就要交了。”
何川心不在焉,嗯嗯啊啊了几句,只想赶紧把冉阳打发回去。
“你那是什么事不关己的态度啊。”
冉阳说,“我想了几个方案,提前先跟你沟通下。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