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刘璋穿着一身素袍在书桌前吃着角黍粽,眼神有些飘忽。蔡琰倒了杯温水,上前为其揉着肩膀问着:“良人可是在为王太守所言烦恼?”
“是啊。”刘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道:“日后我要专注为战事做准备,期间若是有受阿翁信赖的人跳出来搞事还要分心对付,有些麻烦。”
蔡琰回道:“良人的门客人才济济,还有王太守在上控政务,有他们在应该无忧。”
“我师父对朝堂争斗并不敏感。”刘璋摇头道:“至于其他人....甘宁刘牧善武,黄权邓芝对军阵文事更感兴趣,荀攸虽才智超凡但不善斗人。唯一合适的庞羲,我现在还有点不放心他。”
蔡琰想了一会道:“最近君舅请了许多荆州世家入蜀,良人何不去拜访一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才能在此事上出谋划策。”
“也好,这两天二兄吴懿等世家都已见过,明日无事可去访寻一二,细君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刘璋说道,其实这些他本就是他想到的,但自家夫人提出来就顺着夸赞两句好了。
蔡琰轻缕着秀发应下,刘璋将其抱到床上,一向善感的蔡琰想起什么挽着对方胳膊道:“可惜和良人在一起这么久,妾身这肚子也不争气....”
刘璋安慰着:“无妨,慢慢来总会有的,你家良人我都没着急呢。”
蔡琰闻言一双杏眸微眨,朱唇微抿道:“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不然夫君去小世家里纳一个小妾....”
刘璋微微皱眉,要说没想过纳妾那是假的,但如今突然安排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入了家他也接受不了。想了想道:“此事以后再说吧,细君不必多想。”
蔡琰点点头,两人吹灭油灯,解帘入眠。
次日刘璋醒来后吃过早羹备了些礼物,坐上马车去拜访一众新来的荆州世家。
自己帛书上就曾写广招世风良好的家族入蜀,老爹亲政后联系了江夏老家的本族,让其安排了一批人迁入。
这些刚至此地的世族都住在城南的一街新宅中,刘璋提前下车步行,身后的家仆们捧着礼物练满跟上。
街道里满是运送的物件家具,仆人们奋力在搬着安置。刘璋华丽的服饰引起了一位门仆注意,小心的上前来问候。
刘璋的家仆上前递上一张左伯纸说道:“我家主是州牧四子刘璋,今日来这拜访,来的仓促没有提前递拜帖,但这各家礼单是到了的。”
那门仆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位居然是堂堂州牧之子,连忙让仆人让开将其引入府门内。
院内上下皆在忙碌,不时有人走来走去,还有俩少年在那指挥院内安置,自己来的时机有些不太适合。门仆谦卑的说道:“有些杂乱还请贵人见谅,我们几家的家主一齐出去了,我这就去让人通知。”
刘璋点点头道:“我唐突而来有这些意外正常,你且去吧。”
话音刚落,那两位十四五的少年注意到了刘璋走了过来,门仆跑了两步将其截住悄悄道:“两位少主,这位是州牧四子刘璋,带着礼物来找家主。其地位甚高不好对待,要不就由小的来安排。”
“贵客携礼登门而来岂能不迎,阿翁不在我当待之。”略高的那位少年清朗道,径直上前。另一个少年出声叫了几人道:“你们去王府李府寻各家家主,将璋公子来访的消息告予他们。”
个高的少年走至刘璋身前,长袍一抖施礼道:“阁下来访时机颇巧,阿翁此时不在府上。您若是不相等可先归,我会将此事告知阿翁,择日递贴回访;若是等得可先至屋内等候。”
“进屋即可。”刘璋回道,看着对方不卑不亢的礼节继续称赞道:“我此前来,便是想要瞻仰老家的人才风度,今日刚入门便见到两位年纪轻轻处起事来便能进退有度,可谓达成目的,不知名讳如何称呼?”
“蒙阁下称赞,某羞愧难当。在下费祎,此为我好友董允。”少年客气的说道,和董允将其引入屋内。
刘璋听闻名字一下回想起那篇名表,心里兴奋着跪坐下来问道:“好名字,不知两位学识如何?可曾读些书籍?”
董允如实的说了几本书名,费祎其后开口道:“受一些家学,读了几本书,只能说是沾其皮毛罢了,就不献丑了。”
“最近我师父绵阳太守王商将州学新改了一番,里面有颇多藏书。等过会我去通个信,两位以后可以自由出入那里阅览群书。”刘璋开口道。
费祎眉毛扬起又落下,沉吟了少顷道:“多谢阁下美意,但书籍是一家一地重要根基,我等未有半点行事便受此恩惠未免不妥。”
刘璋朗笑着道:“书籍本是士子根本,二位能拒此诱惑着实不易。既然如此。我拷问几位一些问题,若是学识超过同龄人便能自由出入州学。”
费祎和董允对视一眼,刘璋这边的问题就来了,两人对答如流。三人一直聊到荆州家族事,都了解到董允还是自己亲戚时,那几位家主才到达。
为首的正是董府与费府家主,他们远道而来这两天一直在接洽本地世家,今日突然听闻州牧最出色的子嗣刘璋登门拜访,连忙赶回来。
董允之父董和入屋后拜道:“璋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其余家主也跟着客气,刘璋赶忙向众人回拜道:“是我此番来的突兀,让各位奔波一路,当我赔罪才是。”
双方又是一阵客气,直到费祎之叔费伯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璋公子前来有何事相商啊?”
刘璋回道:“实不相瞒,本来想寻贵府可否有人才能相助我一二。如今果然发现两位,只是年纪尚小,若是年龄大些,以他们的才能我定举荐他们入州牧府中做州吏主薄,最后外放主政一方。”
两位家主长舒了一口气,至少对方这突然登门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了,出声笑道:“璋公子谬赞了,犬子哪里当得起如此大任。”
刘璋跟着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此行捞到了两条鱼苗,蜀中后继有望啊。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从刚才询问中也知晓了这几家再没有能为自己所用的大才了。难不成在老爹去世彻底交权前,只能亲自下场和赵韪这类人斗智斗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