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寒淡然一笑,“我也这般觉得。”此刻,楚烨寒不自称朕,而是自称我,他想,这样可以与她亲近些。
他突然拥住了她,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嗅着她的体香,“日后待我空闲下来,陪你来这里可好?”
他的语气很轻。
慕曦一阵心惊,身子僵了僵,心里的复杂情愫在徘徊,她慢慢把手放在他的背上,回抱他,不由自主的回答,“好。”
听到她的回应,楚烨寒心中一动,他放开了她,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直直的凝视她,“忘了楚瑾尘,试着把我装进你心里,可好?”他的声音道尽了无奈,藏不住那份紧张,以及害怕。他是如此的心酸,去乞讨一份不属于他的感情。
慕曦望入了他如寒潭的双眸,里面带着急切,紧张,似挣扎的情绪,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他,她不可能忘阿瑾,但也不忍心再伤楚烨寒的心,或许,她会尝试去爱楚烨寒,但做不到去忘了阿瑾。
她深知这样,对楚烨寒是何其的不公平,但感情便是如此,永远都不会是两全其美的。
她与他对视良久,目光互相缠绵不断,竟一时不舍移开。
等了许久,他听不到慕曦的答复,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失落的转过身背着她,叹了一口气,“也罢,我不逼你。。。”他心中悲痛难抑,血液在喉间涌动,为了不让慕曦看出异常,他硬生生的把将要溢出来的血吞下去。
楚烨寒心中苦笑,其实,他心里明白,在他和慕曦之间,还隔着一个沈瑾尘,只有有沈瑾尘在,慕曦是永远都不会把心放在楚烨寒身上的。
慕曦看着他落寂凄凉的背影,心里头一阵刺痛,慕曦扳正他的身子,让楚烨寒面对着她,她咬着唇,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对不起,但你相信我,既然我已经选择留下,我就不会再有离开的心思。”
这是她给他的承若。
她看楚烨寒的眼神是坚定无比的。
楚烨寒捧起她满脸泪水的脸,温柔的替她拭去泪迹,嘴角的苦涩在蔓延,问道:“若是,沈瑾尘再次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你还会不会一如反顾的去爱他?”
他清清楚楚的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怜悯与不忍。
他知道,是因为她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慕曦感到愧疚不安,所以才甘愿陪在他身边的。
果然,只要一问到沈瑾尘的事情,慕曦眼中闪过挣扎的情愫,心里还是犹豫了起来,楚烨寒紧紧的注视着她,心里一了然。或许,有些事,真的强求不来,比如她的情。
慕曦心中一紧,摇摇头,“给我些时间,我与他今生无缘,总该是要断了那分心思的。”
楚烨寒凝着满天飘扬的飞雪,“曦儿,我很孤独,虽然我坐拥天下,万里江山,但我只想与你共享,若无你在身旁,那我要这江山何用呢?”曾经,他以为,他爱天下无双的权利,爱那至高无上的皇座,但最后,才发现,他所爱的这些,都是因为他想给他始终如一最爱的那个人,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他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是道不尽的深情,“唯有你才配站在我身旁,看尽天下山河。”
这是,寒风吹乱了她额前发丝,她的手掌心传来他炙热的温度,暖了她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她对上他的视线,缓缓出口,好。”
出了桃花园,他们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一路无言,各自心里皆是心事重重。
最后,慕曦被一个买面具的吸引住了目光,她停在摊位边,摊位上摆着样式不一样的面具,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银色的半截面具,面具的正面上,刻着一朵妖娆又精致的彼岸花,诡谲极了。
慕曦伸手轻轻的将面具拿起,仔细打量着,她神色突然略带伤悲,记得小时候,听过皇祖母曾讲过这么一段故事。
皇祖母说,传说中有一种花叫做彼岸花,彼岸花是盛开在冥府忘川河畔上的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得相见,彼岸花有两个妖精在守护着她,这两个守护者分别叫做曼珠和沙华,他们分别寄居在花朵和花叶上面。他们守护彼岸花已经有千万年之久了,却没有互相见过面,曼珠和沙华疯狂着思念着对方,相思之情已经将两个花妖折磨得快疯魔了。
终于有一天,他们悄悄的违背了花叶永不相见的咒语,相见了,妖娆的红花和翠绿的叶子,终于同时出现,看见这样花叶奇景的大神,大发雷霆,将曼珠和沙华两个打入无尽的轮回中,生生世世受分离之苦,永远也不得相见。
当时,她听了感动得哇哇大哭,皇祖母见她哭得那么厉害,可吓坏了,连忙安慰她,这只是一个小故事罢了,有什么可伤感的?她眼泪一抹,它虽然只是一个故事,可现实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就似这彼岸花一样的命运,经历生老病死,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而她和阿瑾的命运就像彼岸花一般,今生无缘,注定是不能走到一起。
楚烨寒瞧见慕曦眼中满是悲伤之色心里猛的紧,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略带关心的语气传来,“怎么了?”
闻言,慕曦猛的回过神来,敛去眸底的伤悲,嘴角扯起了一抹淡笑,“没什么?只觉得这面具很好看,我给你戴上吧。”
慕曦抬手,将面具覆在他的脸上,只见楚烨寒一怔。
他虽然戴着上半截面具,但依旧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五官伦敦分明的极其俊美,面具上露出了一双黝黑深邃的冰眸子,性感的薄唇,这样给他增添了神秘感,更显示出了不容忽视的王者霸气。
随后,拿起了另一个面具,也给自己戴上,头一歪,微微弯唇,“好看么?”
楚烨寒满眼的柔情的看着她,心里想,慕曦这是多久没有对他展颜欢笑了,久到他都快忘记时间了,这几年,只要他一出现在她面前,她便巴不得他立刻从她眼前消失,他们也不曾有过像今日这般,能心平气静的谈笑风生,她笑起来的时候,是极美的,“好看。”
然后他又道:“你可知道,我们戴的面具,是情人之间的面具。”说这话时,他的唇角是若隐若现的浅笑。
慕曦抬头看着他,“当然。”